“去岭南?”宋研竹有些不测,老太太这回倒是肯对宋喜竹下狠手。想岭南路途悠远,一来一去就是好几个月,怕是宋喜竹再返来,宋欢竹也该出阁了。到时候时过境迁,大伙只怕都要健忘这回事了……这何尝不是出于心疼而对她的一种庇护,真是煞费苦心。
牡丹犯了莫非:“奴婢原是要抬去三蜜斯那,只是三蜜斯那现下也是乱成一锅粥……老太太罚她去岭南静思己过,原是早晨就要解缆的,大老爷求了好一场,才拖到了明天,三蜜斯躲在屋里哭,谁也不见。大夫人气得牙根痒痒,只怕人到她跟前,她还得打她一顿!”
“如果不去,我就送你去做姑子,免得你留在这祸害姐弟!”宋老太太喝道,宋喜竹刹时没了声响。
宋喜竹哭道:“孙女儿晓得错了,可大错已经铸成,祖母要孙女儿如何?二姐姐和合庆不是没事儿么!?再说了,二姐姐莫非就没错么?她那样掐尖要强也不见祖母惩罚她,为甚么就单单罚我一个?”
人是牡丹帮着抬出来的,见了宋研竹行了礼,指着芍药道:“挨了家法,痛得都晕畴昔了,老太太不让请大夫也不让上药,说是抬返来任凭二蜜斯措置。”
袁氏道:“这同欢儿有甚么干系?”
袁氏还要开口,却被宋老太太瞪了归去,袁氏赶快闭嘴。
公然还是如宋喜竹所言,因着一个宋盛明,一家子的名声都受他扳连!
宋喜竹哽咽了一声,泪眼昏黄地看着宋老太太,眼泪啪嗒直掉。
袁氏内心恨恨,宋老太太却换了个轻松的神采,道:“也不满是坏动静……惜儿来信问,欢儿前些日子是不是做了一副‘兰竹图’,当日赴宴的夫人中不知是谁赶上了九王爷,拿这当作趣事说了出去,九王爷与姑爷甚是熟悉,便问起了欢儿。”
“蠢货!”宋老太太恨铁不成钢地骂着,神采垂垂沉下来,“前些光阴你不是还想着与陶知府攀亲么,我着人去探了口风,你道如何?”
暖阁里静悄悄的,宋老太太气得不成模样,本身从黄花梨太师椅上走下来,排闼进入暖阁,就见牡丹无可何如地站在床边,床上隆起一个小山包,宋喜竹在被子底下瑟瑟颤栗。
袁氏不由大失所望,“那欢儿如何办?”
“我要你静思己过!”宋老太太吼道,烦躁地瞪了她一眼,道,“莫非真要你二姐姐和合庆死了你才舒坦?谁将你养得如许暴虐,如许小家子气?”
她说话颠三倒四,宋老太太失了耐烦听她扯谈,一脚踢开她骂道:“常日里我纵你容你,却没想到养出你如许暴虐的东西!我给你的东西还不敷多么,你一个玉扣就要将你二姐姐卖了!你的丫环不敷么,还把手伸到你二姐姐房里去!合哥儿到底那里获咎你了,你要如许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