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船另有三分钉,更何况老太太还是如此夺目的人!”袁氏道:“畴前便传闻老太太嫁入宋家时,那些嫁奁如流水普通多,即便是不靠宋府,也能衣食无忧地活上一辈子。老太爷活着时非常顾忌老太太,想来也有这个启事!自我管家今后,向来老诚恳实收着府里的钱,老太太常日又俭仆,我只当她都补助家里了。现在看,老太太的底儿还厚着呢!不给孙女也就罢了,老二家两儿子,也没得她一个子儿,她难不成还想全留给一个外人不成!”
赵思怜期呐呐艾地点点头,从怀中取出对翡翠水滴耳坠递到金氏跟前道:“客岁时候娘原说要带我返来探亲,当时我便备下了这副耳坠筹算送给姐姐。甚么都丢了,幸亏这个还在,姐姐不便见客,另有劳舅母替我转交给姐姐!”
赵戎点点头道:“怕是将来我要吃你一口糕点,只能在外头了……”顿了顿,道,“思怜大难不死,我二叔和婶娘却骸骨无存,思怜想替他二人立个衣冠冢,但是祖父不肯,说二叔早已不是赵家人,连带着婶娘也……若不是有承庆拦着,老太太的茶盏可就落在我头上了!”
宋研竹和袁氏意味深长地对视了一眼,忽而想到一块去了。
赵戎叹了口气,宋研竹想起前一世,宋老太太听闻不让宋惜之入赵家祖坟,当下便拿起桌上的茶盏砸在了赵戎的头上,找人轰他削发门,当时赵戎头破血流,狼狈至极地分开。比起宿世,赵戎眼下的景象,真是面子多了。
赵思怜面色一白,双眼里忽而盛满了泪珠儿,晶晶亮亮的,站在一旁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老太太似是才晃过神来,轻咳了两声道:“既是怜儿操心遴选,特地送给研儿的,你收下就是……东西好不好不首要,首要的是她的那份情意。”
“若想吃好吃的,如何不上金玉食坊,那儿的东西可比我做的好吃多了。”宋研竹道。
老太太抹泪道:“惜儿一贯是个有主张的,许是一早便发觉不对劲,每年来瞧我时便放一些东西在我这儿。她一向想着自个儿没生出个儿子来,总怕她自个儿一旦有事,怜儿会跟着遭罪……畴前我总说她瞎担忧,哪想有一日,竟真就被她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