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劫帝君在一本端庄地耍地痞。
我悄悄扯了扯它颀长的腿,它不情不肯地哀叫了一声,我安抚地摸了摸它的头,它还闭着眼蹭了蹭,神采非常得满足。
好久好久,他将我放下的时候,我感觉脸已经烫得不像话,定是嫣红一片。
我与伏音在渡川畔第一次见面时,她的手指悄悄一点,便让整岸的曼珠沙华开得如火如荼,从她淡蓝至霜的裙下伸展出十里红霞,比那人间的桃花不知明丽多少,美得惊心动魄。
即使我这脚下的白玉阶都被嵌了七彩琉璃,错落别韵,将这天界的华丽烘托得一丝不苟。
两三结伴的小仙娥均是穿戴淡黄色的仙服,个个手中提着花盏,衣袖带香,嬉笑着从云中出来又从云中消逝。
觉岸道长能够看到我咬牙切齿的模样,敛目慢慢道:“转冥王存亡卷宗可看到伏音的旧事,只是不全,需求连络司命神君的册子一起看。”
舜苍眄了我一眼:“信誉?信誉是甚么?你晓得吗?”
“何必如此活力?”声似深潭落水,将我的神态蓦地拉回。我看向舜苍,他的手中正拈着一根白羽红瞳的孔雀翎,他看得津津有味。
我在修罗殿内拿到了存亡卷宗,阎罗老儿不在,我就勉为其难地先自取了。
这下真是抓不到了。
我:“…”我决定去磨一把刀,一把杀人的刀。
舜苍说:“本来阿九的本相是只孔雀,你的翎毛真都雅。”
我:“……”算了,当我送他的好了。
翠棠树在空中风扶摇,沙沙的声音与这微微雨声融在一起,雨中的冥界有着难以言表的沉寂。
我说:“恩?”
我孔雀王一族中的雌孔雀皆不如雄孔雀标致,繁衍生息万年来,唯独我是个例外。我不但羽毛长得都雅,我还会展屏。
盖是如许冷傲的相遇才让我感觉伏音实在可贵,可如答应贵的伏音竟然落得如许的了局。
我承诺过天帝,今后再也不踏足天界半步。如果讲错忏悔了,本尊的颜面何存?这说出去多丢我魔族人的脸。
舜苍降落的声音在我耳畔响起:“别担忧,她不会有事。”
他递到我面前,又用平淡却无辜的眼神看我,眸色浅浅浮动,问:“阿九感觉欠都雅吗?”
我小声道:“舜苍,我仿佛还没奉告你,千年前我被天帝放逐,承诺过他,不再踏足天界。”
舜苍不知从哪拿出来的油纸伞,撑开楚天碧的伞面,将我揽入伞下,细雨不沾衣。
听他此言,我有些惭愧。我方才夸他甚么都晓得,可他却不晓得我是为了舜苍才去掺杂这堆烂事的。我正了正容色,说:“那你说说,伏音的心结是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