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现下的景象看,约莫只能由朱悯达率着羽林卫畴昔才气有力一敌了。
诱杀一名知事算不得甚么,可若诱杀了嫡皇子,那便是诛九族的极刑了。
柳朝明看着沈奚的身影消逝在夜色中,默了一默,俄然唤了一声:“钱三儿。”
朱南羡一默,又拉着苏晋往东走,想绕路回宫。
苏晋低声道:“殿下,你晓得他们为何迟迟不脱手吗?”她沉了一口气,抬目望北,看向长街绝顶:“再往前,就是四王殿下的府邸了。”
钱三儿一脸不解:“大人,但是这……”
却没说清究竟不明白甚么,然后他牵过苏晋的手,低低隧道:“本王带你走,回宫也好,出城也罢,如果有人要你的命,本王就要他们的命。”
苏晋想到这里,脑中“嗡”地一鸣――景元帝年老,各皇子用藩自重,他们肯服景元帝却一定肯臣服于即将即位的太子,而朱南羡是太子胞弟,手握金吾卫领兵权,不早日除之而后快更待何时?
“以是殿下,有这些人在,曾家叔侄必然不敢明目张胆地对您脱手。殿下只要归去,在他二人中间支一桌,有人奉食,你让他们先尝,有人敬酒,你让他们先品,待到明日天一亮……”
她在长街站定,往四下看去,周遭悄悄无声,喧闹的月色打在青砖墙瓦,不时倒映出一道寒光,不细心看,还觉得是兵器的锋稍。
宴堂内四下寂然, 世人皆愣了一瞬, 才后知后觉地向朱南羡见礼。
这是一个局, 他原觉得本身是设局者, 未曾想竟是局中一招死棋。
现在细究起来,京师再乱,如何会有暴匪能拦了兵马司的路?
苏晋抬眸谛视着朱南羡:“是,若能以微臣之命,换殿下之命,只赚不赔。”
苏晋斩钉截铁道:“我往北走,殿下归去。那些暗中埋伏的人见我二人分开,一时候必然感觉有猫腻,反而不敢轻举妄动,如此恰好可觉得殿下争夺回到马府的时候。”
朱南羡一怔,垂眸没有答话,握住苏晋的手更紧了紧,似是想让她宽解。
以是往西往东走,必然有两城兵马司拦路。
朱南羡带着苏晋缓慢地往回宫的方向走去, 疾步而行带起夜风拂面, 竟凉得有些渗人。
朱南羡反应过来,沉默不言地拿披风的兜帽罩住苏晋的脸,拉过她的手大步流星地往府外走去, 抛下一句:“不必了, 本王吃不惯。”
以方才的景象来看, 马少卿必是被蒙在鼓里的一枚棋子,是这一场局的替罪羊。
柳朝明摇了点头道:“不,让他恰是为了救朱南羡而去。”
酒盏已不容置疑地递到他面前, 马少卿的八字胡颤了一颤,接过酒盏高举着向朱南羡拜下。
“陛下老矣,各皇储职位失衡,东宫坐大,我都察院必将只能凭借于东宫之下,今后行事,可就难了。”
苏晋又摇了点头:“也去不得。”
他折转往南,头也不回地又道:“有本王在,谁也不能伤你。”
是以对七王来讲,若想夺储,朱南羡无疑是他的亲信大患。
苏晋摇了点头,问道:“殿下出行,身边会跟几个暗卫,现在殿下是不是发觉不到这几名暗卫的声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