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朝明点了一下头：“节哀。”
沈青樾因而扯着调子道：“哦，我来替十三殿下把苏时雨抢回王府。”
沈奚以手支颌, 眨眨眼：“我说是直觉, 柳御史信吗？”
沈奚的脸皮厚得像城墙，不但不走, 还堂而皇之在八仙椅上坐了，懒洋洋隧道：“如何, 只许州官放火, 不准百姓点灯？柳大人招来锦衣卫, 将了东宫一军，我这‘太子|党’不也没当着太子殿下的面戳穿你？”
沈青樾又是个“你讨厌我那我更要气死你”的脾气，两人从小到大，不知打了多少回架，从泥地里打滚到对簿公堂，沈奚往东，晏子言便往西，晏子言说对，沈奚便说错。
晏太傅致仕后，徒留一个虚衔，晏家两位兄长晓得圣上乾纲专断，各上了本折子今后便也没信儿了。
直到产生南北一案。
昨夜他早堪破马府之局，若他真想将马府中七王亲信一网打尽，大能够让羽林卫前锋先将马府围得水泄不通，甚么下毒的暗害的一个跑不出去。
沈奚苦笑了一下，他走到堂门前，盯着浸在日晖里的草木，懒懒道：“有甚么哀不哀的，我们一起长大，一起在翰林进学的很多人，晏子言也不是头一个遭到这类事的。每回极力去讨情，哪回真救了人？我只是没想到，旁的人或是被冤或是真出了岔子，终归有由头可寻，他从谨慎气最高，末端竟要死在这心气上了。”
也没跟他搭话，走到案前沏了盏茶，才问：“你来做甚么？”
归正在他看来，这里留一丝缝，那边留一道口，凑在一起狡兔三窟，指不定哪天就成了他的容身之处。
沈奚心中不悦。
但他不肯，他不要做这个出头鸟。
沈奚回过甚来，双眼俄然一弯：“柳御史所言甚是，帝王有帝王的制衡之术，我等臣子也该有本身的求存之道不是？”
以是他让苏晋来。
沈奚微微一愣。
幼时在翰林进学，沈奚年纪最小却绝顶聪明，颇得晏太傅所喜，以是晏子言从小便妒忌他。
沈奚嘲弄地笑了一声：“陛下甚么脾气，你我岂能不知？这回脱期了两天，已是天大的恩典了。”
柳朝明端起沏好的茶，并不吃, 回过身看着他。
柳朝明听了这话, 将茶搁下，往沈奚左手旁坐了，悠悠道：“哦，沈大人是如何看出锦衣卫是本官招来的？”
柳朝明此言可谓一语中的。
沈奚向来无所谓的神采在听到这一句后俄然变得凌厉，笑容一下便收了：“柳御史气度高华，莫非手上就没沾过血？”他负手起家，嘲笑了一声，“大师都不洁净，谁也别说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