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已至贡士所,武卫查过官帖,入内通禀,不稍半晌,许元喆便急仓促地出来了,一起走还一起急问:“苏先生,但是有云笙兄的动静了?”
早上提及落第仕子,他面上不觉得然,内心头倒是没底的。再思及那群肇事的将散之时,跟他撂话说走着瞧,满肚子愁闷的确装不住,一起走,一起跟苏晋倒苦水。
晏氏玉印只传嫡派,既然三位公子都腾不出余暇,那当日将玉印落在贡士所的,只能是这位申明狼籍的晏大蜜斯晏子萋了。
晏太傅只得一妻四子,至公子二公子皆不在京师,除了三公子晏子言,常日在府里的,倒另有一名被人退过三回亲,正待字闺中的蜜斯。
周皋言有个原则,跟刘义褚叙话,只捡轻巧的说。
刘义褚道:“你就爱说教,他是获咎了吏部的,不再遭贬谪已是造化,还盼着升迁?”
翌日去上值,衙署里无不在群情仕子肇事的,瞧见周萍来了,忙抓着往细处查问。
沈奚扯着官袍上三品孔雀绣问:“江主事,那我呢?”
苏晋走到案前,斟了杯茶递给他:“这衙门上高低下都晓得你诚恳,平常不过是将毒手的案子丢给你,眼下倒好,外头有人肇事也叫你去,你一个墨客,让你去是跟肇事的人说教么?”
苏晋看他满头大汗,袍衫脏乱的模样,道:“别问我,你是如何回事?”
若说谁还能自这腥风中艰巨走过,便只要前任左都御史,人称“老御史”的孟良孟大人了。
刘推官道:“你觉得落第是小事?上前年,渠州的高大人被调进内廷,就因乙科出身,里头的人都不拿正眼瞧他,前阵子受不了干脆致仕了。”
苏晋道:“是,有点私事,申时前便回。”
周萍一惊:“都察院也管起这肇事的仕子来了?”
许元喆还是垂着眸,脸上阴晴不定。
依现有的端倪来看,晏子言是今早才晓得晏家有枚玉印落在了贡士所。这是那里来的丫环,竟有未卜先知的本领?
这是老御史的故居。
苏晋安静地看着他:“那他万一当真是死了呢?你也不肯说吗?”
周萍接过茶,欣喜她道:“这回肇事的也是墨客,我去说教说教也合适。”
苏晋惊奇道:“你怎也出来了?”
苏晋默了一默,道:“我说的外人,是指女子,他可曾交友过?”
刘推官哂笑道:“眼下也就周通判您心眼宽,岂不知昨日夜里,都察院来人请杨大人喝茶,就为这事,议了一夜还没返来。”
苏晋方出衙门,就听身后周萍唤道:“时雨,且等等我。”
周萍长叹一声:“别提了,那些落第仕子本日又在夫子庙肇事,我带衙差去哄人,还起了抵触,有几个趁着情势乱,把我掀翻在地上,还好五城兵马司来人了,才将肇事的撵走,我也是刚返来。”
周萍板起脸来:“义褚兄此言差别,百里奚七十拜相,黄忠六十投蜀破敌,时雨年纪尚轻,今后作为尤未可知。”
江主事抹一把泪:“怎就不能,下官亲耳听到柳大人他白叟家帮苏晋查案子,问甚么失落日子,还说晏詹事的闲话, 谁不知左都御史是个铁面菩萨,能请动他白叟家帮手,没有过硬的友情能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