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蓝衣少年在朱红大门之前仰首望天,剑眉舒展,似有笑容。
“女人毒伤未愈,我在此地的房钱留到八日以后,女人如果不弃,就请留此歇息。”唐俪辞抱起床上的凤凤,“我另有事,就此告别。”钟春髻道,“但门外那老板娘……”门外那老板娘不是已经被杀,她如何能留到八日以后?唐俪辞微微一笑,“她被迷药所伤,只要睡上一日便可,女人歇息,如果见了尊师雪线子,说到唐俪辞向故交问好。”钟春髻大奇,挣扎下床,“你认得我师父?”他如果雪线子的“故交”,难道她的师叔一辈?这怎生能够?唐俪辞不置可否,一笑而去。
正说到此时,一阵马蹄之声传来,蓝衣少年转头一看,只见一匹梅花点儿的白马遥遥奔来,其上一名淡紫衣裳的少女策马奔驰,衣袂飞飘,透着一股淡雅秀逸之气,倒是不显霸道凶暴,恰是钟春髻。瞧见蓝衣少年负手站在门口,她一声轻笑,蓦地勒马,梅花儿长嘶人立,钟春髻纵身而起,如一朵风中梅花,轻飘飘落在蓝衣少年面前,含笑道:“古大哥别来无恙?”
“古少侠。”门内有黑髯老者感喟道,“本日那池云想必不会再来,你也不必死守门口,这些日子,少侠辛苦了。”
蓝衣少年瞠目不知以对,钟春髻忙道:“这位唐公子,乃是当朝国丈的义子。”江飞羽听闻乃是皇亲,心下烦忧,“公子身份高贵,怎会来到此地?”唐俪辞抱着凤凤踏入门中,钟春髻给他引见,“这位是‘清溪君子’古溪潭古少侠,这位是雁门门主江飞羽江伯伯,这位是‘铁雁’朴中渠朴伯伯。”唐俪辞浅笑道,“没法给各位前辈施礼,还请前辈谅解。”朴中渠见他度量婴儿,暗想此人不伦不类,就算真是当朝皇亲,那又如何?江湖中人,还是少和这等人物打交道,因而哼了一声,并不答复。古溪潭问道:“唐公子身份高贵,亲临雁门,不知有何要事?”唐俪辞道,“不敢。我分开都城,另有要事,只不过有件事必须与雁门说清。”他看了池云一眼,微微一笑,“我本也不筹算冒昧拜访,只不过想到单让或人前来,必然闹得鸡飞狗跳,不得安宁,放心不下,还是过来打搅一二。”池云瞋目瞪了他一眼,唐俪辞只作不见,如沐东风。
“老子几时救了你?小女人满口胡说八道,莫把其他甚么白毛狐狸的小恩小惠算在老子头上!”头上突地有人冷冷的道。钟春髻大惊,顿时飞霞劈面,平生可贵一次扯谎,却被人劈面抓住,跺了顿脚,不知该如何解释。蓝衣少年和江飞羽双双昂首,朱红大门之上,一名白衣人翘着二郎腿端坐起来,鄙夷的看着门下几人,“老子要杀你雁门满门不费吹灰之力,若老子真下毒毒死施庭鹤,费得着这几日和你们这群王八折腾这好久?早就一刀一个十足告终。”江飞羽哑声道,“江城真的已死?”池云道:“死得不能再死了,老子固然晓得你难过,但也不能说他没死。”江飞羽大恸,蓝衣少年将他扶住,神采庞大,要他当即信赖池云之言,一时之间,明显难以做到。池云在门上看着他的神采,凉凉的道,“中原白道,一群王八,既然你不信老子所说,那老子给你们举荐一人,老子说话刺耳,他说的话,想必你们都爱听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