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都嫁人了如何还在外抛头露面?”老板娘吃惊,煞有其事道:“那可不可,虎帐里都是大男人,妇人家多有不便,虽说咱燕云不似其他处所端方多,可嫁了人的女人还是待在家里相夫教子的好。”
“本日来,是有事同你说。”凌母也不绕弯子,开门见山道:“我儿公事繁忙,身边得有知心人服侍,可现在都结婚了结还日日宿在书房,你说要你这个媳妇作何用?”
焚香点茶,品诗论画,仿若上辈子的事。
“我也不跟你卖关子,早与你说过,唯月和我儿青梅竹马,本日来就是知会你,我筹算聘唯月入府做平妻,她性子最是和婉,我儿身边也能有个知冷知热人服侍,你承诺了便是。”
陈母没说话,拿着料子走出铺,见到儿媳才又暴露笑容,“走,我们买条鱼去,早晨娘给你做蒸鱼。”
正当时,言欢走了出去,给两位长辈存候。
“好”紫嫣上前扶着婆母。
柳唯月低下脸儿,不敢瞧那边言欢。
扬了手中瓜子,扭着水腰走回店。
又朝门外的人探头瞧了眼,肯定对方没闻声,抬高声音持续道:
“我,我沐浴。”陈武结巴道。
柳母点了点头,认同这话。
正厅里,凌母和弟妇坐在上首,听着柳唯月缓缓道话。
紫嫣奇特,见他如此,困乏的人也不再诘问,躺下身重新睡去。
“你这孩子疯了!这么冷的天光着膀子在外头沐浴,还是冷水,这身子哪能受得了,你身材还要不要了!”
瞟了眼劈面打趣的布料铺老板娘,红衣女子也不恼,笑哼了声,艳红的双唇吐掉瓜子皮儿,“就那小身板,一晚不得被压死。”
言欢自是不会跟这些人活力,她只是可惜,若再等个一两年,等她左券到期自会分开,届时小表妹便可光亮正大嫁过来做正妻,何必急于一时委曲做平妻。
“她要真想干些活计,就在家做个女红绣品啥的,拿到我这儿换钱,好幸亏家服侍你,可不能由着她性子来。”
柳唯月想了想,抿着唇,“我也说不好。”
常日订交好的几个兵士嘻嘻哈哈调侃。
铺面老板望着拜别的人,摇了点头,“唉,迟早得惯坏,瞧瞧那副娇里娇气吊着眼梢媚劲儿,一看就不是个本分的,在虎帐不知得勾去多少男人魂儿。”
“不是”陈武尽力寻着来由,磕磕巴巴,“是炕烧得太热了,我浑身是汗,实在热得喘不过气来,风凉一下。”
“你这段时候不是和唯月相处得很好吗?信赖你必然是情愿的,既然如许,那就好人做到底,转头跟骁儿说一声,让他同意这件事。”
紫嫣朝婆母手上看去,那红色虽素净却略显艳俗,转看向中间蜜合色的一匹,“我感觉还是这个好一点,清爽高雅。”
街上布料铺子里,紫嫣和婆母挑着布料。
不过这类事情也不需她操心,她只卖力扮演好一个合格的媳妇便可。
……
陈武一个激灵,手一松,木盆咣当掉地。
陈母点点头,“好,那就要这个。”
劈面酒馆,枣红长裙的老板娘懒惰地斜靠在门框上,身材风骚,闲闲磕着瓜子,一双颀长丹凤眼盯着拜别的婆媳。
“主如果你这儿媳妇长得太招人,如果身份崇高还好,兵士们不敢惦记,怕的就是这类标致又没个身份傍身的,别转头弄出甚么不好花样坏你们老陈家脸面。”
“不知母亲前来,儿媳有失远迎,还望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