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羽也尝,尝过后问她:“你感觉如何?”
“荤素两行、鸡鸭鱼肉样样都行,特长做鲁川粤湘,不太爱淮扬绵绵的味儿,不敷利落。”厨子想了想,又道:“若你真让我做,倒也不是不成,只是老西惯爱放一把辣椒。”
“你们小人家就是不懂,这那里叫做浮名?”明公神采一恼,刚要往下说,却见巧巧在外头道了声,“明公子让做的鳜鱼好了,这就盛上来么?”
“这白龙,天然就是中间那鱼丝儿,海嘛,二位瞧那鱼身子,可不就是海了?”厨子笑哈哈道。
谢兰心放下筷,问那厨子,“你还会做甚么?”
“那您二位再看这碗里,可有一点荷叶香粉么?”厨子拿起那木盖儿,递给两人,“闻闻、闻闻,这才是那暗香的由来!”
“为何呀?”明公中气实足的声音道:“这一段乱世繁华都从本朝太祖起,若无明家军,焉有太祖定中原统九州!我讲书天然要把明家军讲在头一段!”
明公道:“你笑甚么?”
谢兰心借着明羽的手,低头嗅了嗅,公然,一阵阵的荷香,竟是从这盖儿上传过来的。
谢兰心悄悄地笑了笑。
那厨子见她迟愣,便道:“堆栈里的锅碗勺筷老西都看了,那可不成!要想做好菜,除了在菜高低工夫,这器具也得讲究!您方才是不是闻到了荷叶香气?”
明公道:“那好,明儿开端我先与你们说一段明家军随驾交战,三计大破澶州!”
“我觉着他说得很好。”她道。
二人借着未灭的天光,低头看那鳜鱼,通身金黄微褐,尾与鳍处炸得酥脆,背上却露着白丝丝儿的肉,也用油微微过了一遍,用刀切成一段段,有的竖在上头、有的半曲半折、有的贴卧在鱼背上,成了个漫天散花的形状,仿佛鱼身上开出了一朵白盈盈的花来,非常都雅。
“如何没有?”此时明公才从备弄后走了出来,面庞衰老矍铄,眼底却藏着亮光,坐到了两人身边。
她闻听,看了看明羽,笑了起来。
本来他没走开,一向在备弄里听墙角来着。谢兰心忍俊道:“天然是至心请您。”
“太公,”明羽并无黯然的神采,只道:“这都是命定之事,有无那爵位都没甚干系,我故意报效国度,又何必在乎那些浮名?”
“让他过来。”明羽朝外叫了一声,向谢兰心道:“方才说的那最后一个厨子,我让他做道鳜鱼,你尝尝。”
我报效朝廷,是为了百姓安居乐业,不受流浪之苦,要那承平公的名头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