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身后跟着丫环婆子,个个都如她一样的面庞,没一个打眼的。谢兰心脊背笔挺,心中好笑地看着。曹氏闺名丽华,可不晓得她知不晓得旁人都在底下笑她“娶妻当阴丽华,莫错娶了个曹丽华”?
曹氏气不顺,挥挥手,“拿了就走吧。”
“是,”谢兰心道:“大嫂嫂赠了我一些金饰,说今后让我典当家用。”
曹氏一见,那木然的脸也禁不住地红了,噎了半晌没说话,后才渐渐隧道:“哟,本来大嫂另有这么些好东西,真是体贴你的紧。”
院外正对着花圃,时价正夏,园中水池里荷花扭捏,莲叶渠渠,水池之上有盘曲木桥,接通一座水榭,八角的亭角高高翘起,瓦顶用青灰的汉瓦,涓滴不张扬夺目,映着一池碧水,高雅婉转。
她改个诗,叫做“十年一绝杭州梦,博得青楼薄幸名。”
公然,曹氏呷了口茶,点点头,不急不缓地开口道:“既如此,我忝为你嫂嫂,忠告顺耳,有些话,也不得不说。”
传闻你前儿时又反了失心疯的弊端,我不知这是真的假的,但只此一件,如果鼓吹出去了,谢家的名声会遭多大丧失?你总之是好不了了的,再别带累了你几位姐妹们,让她们找不到好人家!……”
“既如此,来我这做甚么?”
曹氏再叫:“蝶儿!”
上杆子找骂?
不过人家好轻易忍痛割爱,她也不能再挑三拣四了不是?
谢兰心是幺女,谢海程的老来子,顶上三位哥哥,年事都比本身长了一大截。大哥谢晏文木讷机器、二哥谢晏武城府颇深,唯有这三哥谢晏德最合她意,只不过……和她一样,在外风评不太好就是了。
说着,她自作主张翻开了那盒子,精美巧一截红绒缎上,镶着钗儿、簪儿、镯儿,样样小巧精美,没个三五两银子底子买不来。
身后一丫环忙答言,“二夫人,有何叮咛?”
谢兰心讶异道:“哎呀二嫂嫂!我此来并不是要钱的,您无需如此,大嫂嫂给我这些东西,说是典当家用,也只是怕今后我若出嫁,没个金饰钗环的,是以才赠送了这檀木盒子给我,并不是银两!”
破财消灾、破财消灾……她这才算明白了这臭丫头来的目标!
“我传闻,你后日便要分开谢宅了?”曹氏一坐定了,茶也没捧,先说了一句。
“你去了大嫂院儿里?”
曹氏抿了抿嘴,正欲开口,又咽了下去,再要开口,又没开口,如此提气顺气、提起顺气了好几次,终究稳铛铛地开口,“给女人取十两银子来。”
她从二位嫂嫂那边坑了这些个金饰,哼着小曲儿,也不嫌沉,扛着食盒走过几间配房,绕过了一段备弄,偶尔却到了一处别院来。
谢兰心忍着笑,把几个小盒儿并入了食盒里,一统儿提了,落落风雅地出了去。
“莫说是你娘死了,恐怕即便她在时,对你也疏于管束,使你这十二年如山野村姑一样长大,但现在回了本家,少不得要知些端方。固然后日分开本宅,你还是谢家的人,在外头行事,莫要给谢家丢人。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谢兰心等得口干舌燥,好轻易比及了她刀子嘴刀子心的二嫂嫂。
谢兰心想了好久,才想起来这小我,对了,他是本身的三哥。
“是。”谢兰心道:“我给谢家丢了脸,现在分开了,也是功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