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氏永久都是那副死水不惊的模样,像极了尼姑庙里木着脸的老姑子,年青时另有些盛气凌人的架式,现在渐渐地老了,那份骄贵磨光了,也就多了一分木木然,只是对谢兰心,她永久都像是对着甚么脏污不堪的东西普通,仿佛看上一眼就会烂掉她的眼睛。
“你去了大嫂院儿里?”
曹氏气不顺,挥挥手,“拿了就走吧。”
谢兰心眉眼弯弯,笑道:“多谢二嫂嫂割爱。”
“蝶儿!”曹氏把茶杯往案上一磕。
今儿个彼苍白日的,估计青楼大门还没开,以是才气在家有幸见着他。
上杆子找骂?
曹氏压根没想送甚么好东西给她,连盒子都是浅显盛饭的食盒,那把儿边沿上的红漆因年久日长,消磨了好些。丫环拿来了,她翻开查了查,搁到谢兰心面前,“嫂嫂不是豪奢的人,畴前用旧的金饰衣物,有些给了下人们,有些就一向放在家中,摆布也用不上,你干脆拿去,能用就用,不能用卖了就是。”
谢兰心忍着笑,把几个小盒儿并入了食盒里,一统儿提了,落落风雅地出了去。
谢兰心但笑不语。
胡思乱想了好一阵子,谢兰心等得口干舌燥,好轻易比及了她刀子嘴刀子心的二嫂嫂。
她从二位嫂嫂那边坑了这些个金饰,哼着小曲儿,也不嫌沉,扛着食盒走过几间配房,绕过了一段备弄,偶尔却到了一处别院来。
谢兰心轻柔地将一只手搭上徐氏送的嵌宝檀木盒,道:“本日来,一者是为了向二嫂嫂告别;二者也是为了聆听聆听嫂嫂的教诲,纵是得了一句也是好的。”
曹氏身后跟着丫环婆子,个个都如她一样的面庞,没一个打眼的。谢兰心脊背笔挺,心中好笑地看着。曹氏闺名丽华,可不晓得她知不晓得旁人都在底下笑她“娶妻当阴丽华,莫错娶了个曹丽华”?
这回谢兰心不抢话了,老诚恳实面带浅笑坐鄙人首,等着丫环取好东西来。
脸儿薄真好,被说了两句,就把这么些东西拱手让出了。
“是,”谢兰心道:“大嫂嫂赠了我一些金饰,说今后让我典当家用。”
她将盒子连十两纹银一齐交给了谢兰心。
下丫环的头皮都有些发紧,听着主母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吐,“把我屋里香案后那红漆食盒取来,另取十两银子。”
她改个诗,叫做“十年一绝杭州梦,博得青楼薄幸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