褐色的酒渗入草地,余留下了满腔的酒香。
“告慰亡灵?”齐鹤年笑了,“你在狱中对天发的誓,现在出尔反尔,恐怕是亡灵难安。”
“你伸着这双沾满血腥的手恬不知耻活在这世上,怕是不信因果报应如许的说法,天然也是不信身后会下天国,既是不信,何必替别人担忧。”戚相思从袖中取出一瓶药,指了指不远处的树,“你有两个挑选。”
“祖父,我替你们报仇了。”戚相思跪倒在墓碑前连磕了数十个头,泪珠从眼眶滚落,声音哽咽,“明天相思才有资格来祭拜你们,这些年,我没能找到你们的骸骨,不能让你们早早入土为安,是相思的错。”
“是你将你儿子拖下水。”戚相思蹲下身子与他平视,见他死命的扣着喉咙企图催吐,把药瓶中余下的药丸倒在了他面前,“是不是感觉喘不上气,这是四年前就为你筹办下的药,你可还记恰当初在戚家时见到我说的第一句话。”
“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戚相思看着陆勤给他强行喂药,视野落在他背后的墓碑上,眼眶渐湿,“你杀我父母,害我家破人亡,八年来不能和弟弟相认团聚,这三十二具骸骨日日受着苦寒,都没有人给他们上香祈福,你又凭甚么觉得我该放过齐家。”
空旷的环境下, 山风一阵, 尽是土腥味,面前密密麻麻的墓碑不由惹民气慎, 齐鹤年身子一晃, 站不住脚跪倒在地,他抬开端看去, 瞧见了墓碑上的字, 很快平静了下来。
齐鹤年挣扎着从地上起来,眩晕感没有完整散去,踉跄了几步才堪堪站稳,他看着戚相思,抬了抬被绑紧的双手,阴沉沉道:“贤侄但是要食言。”
齐鹤年认罪以后齐彦博就被无罪开释了,在齐鹤年极刑改放逐后齐彦博当即动手筹办救人,未免惹人重视,他还选在了间隔京都城悠远的永州境内,可恰好,戚相思“出尔反尔”了。
陆勤接过戚相思手里的药瓶朝着齐鹤年走去,齐鹤年朝后退了一步,却因腿脚软绵有力跑几步都困难。
陆勤把尸身拖开,戚相思走到第一座墓碑前,上面刻着戚老太爷的名字。
戚相思承诺了。
“姐姐,你不消担忧表哥,他结婚了,这么多年也放下了,姐姐下一世,不要再......”一壶酒倒在草地上,戚相思捂着嘴,泣不成声。
快邻近中午,气暖和人,阳光遍野洒落,遣散着此大家间的阴霾和冷意,山头的风越渐和顺,带着花的芳香,草的暗香,一阵一阵抚过脸颊,像是亲人的手,暖和而轻和,安抚拥抱。
戚相思如何会猜不到他所想,半途掳走的犯人,死在路上的都有,失落一个只当是逃脱了,天下之大,躲藏轻易找寻难:“朝廷会不会查乃是后话,那些官兵醒来后倒是不会花时候找你,不过那齐家二公子,说不定正带人埋伏在前去西河的路上,筹算乘机救人。”
让他信觉得真她花这么多的时候和工夫,为的是昭雪和找回戚家的那些东西,而他的确也有如许的自傲能够用性命相威胁,这些年来她所做的所寻觅的不就是这些。
戚相思身后响起严从煜沉稳的声音,他福身将她从地上扶起来,从她手中拿过最后一壶酒,依着墓碑缓缓倒下。
“我晓得。”张靖吸了一口气尽力平复情感,背过身去,朝着等在远处的玉石她们走去,严从煜见他脚步微晃,低叹了声迈步走向戚相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