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千年醉(盗墓,GL) > 第206章
夏若卿心中一沉,厉声喝道:“哭甚么,有事好好说!”
这么久以来,她求的不过是一场空,她的哑忍,她对贺兰馥的欺瞒,贺兰馥的绝望他杀,又有何意义可言?
“娘娘……没了……没了……老爷、夫人、二少爷、三蜜斯……全没了……”
夏父虽为文官,生性却颇坚固,被押送入风雷监内后,诸般鞭挞也紧咬牙关不肯招认属于夏氏派系的名册。夏父深谋远虑,深知一日不透露,身后便多一条前程,开口之日,便是夏氏曙光断绝之时。且女儿身在后宫,位份尚在,夏父一旦供出相干人等,他们必将怒极抨击,只怕届时连宫中的夏若卿也保不住。各种考量之下,夏父纵数次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也半字不言。南诏帝数次厉责,风雷监也是无计可施,便把主张打到了夏氏亲眷身上,破天荒的将女眷小童也拘拿入监。监监狱头晓得夏父不惧酷刑,是以不再对夏父施刑,而是将诸般残暴科罚轮番发挥在母子三人身上,再将夏父锁在一侧逼其旁观。
裕丰宫中不复昔日喧闹,到处都透出一股冷僻。夏若卿身着侍女服饰,潜入君漪凰所居中殿。因太医叮咛了淑妃需静养,现在又是夜间,中殿中竟空无一人。
“甚么……都没有了……甚么都……没有了……”夏若卿喃喃道,淡粉带血的泪珠毕竟涌出,瘫软在挽容怀中。
仓促推开挽容,夏若卿踉跄移步,一步步挪回本身所居的楼中,背影如此孤单,再无昔日凌厉气势。
夏若卿咬紧唇,收转意绪,眼角不时瞥向月门。她本日命挽容前去裕丰宫刺探动静,却不知挽容为何迟迟不归。
夏若卿未曾想过在家偶然习读的这类名唤魇术的奇术竟奇异如此。书中所言好像天方夜谭,若非当时情急,她也不会想着去尝试,更未想到能一举胜利。
一卷银针,一方檀盒,夏若卿动手如疾风,敏捷将银针插遍君漪凰要穴,另一枚空着的紫玉芙蓉耳珰搁在君漪凰枕头一侧。跟着夏若卿口中轻念,君漪凰身躯俄然扭动似是极其不甘,却没法顺从,跟着君漪凰身躯重新落回床榻安静下来,两缕形似白烟的光点顺着夏若卿指尖指引,隐入那枚耳珰当中。
月前夏父目睹季子被折磨得几近断气,终究点头情愿招认。狱头大喜,目睹交差有望,忙备好纸笔,却不防在解开桎梏刹时,夏父竟然趁机撞墙身亡。
阿馥……阿馥真的情愿返来吗?护在手心的耳珰不会言语,夏若卿俄然打了个寒噤,将心中的一点游移尽数撤除。
夏若卿早已沉着很多,听挽容将原委一一道来,只是淡然听着。夏家一家向来情深,相互为保百口人竭尽尽力,得来的倒是这么个了局。
挽容亦是满面绝望之色,低声道:“方才收到……宫外动静……因老爷……迟迟不肯招出朋党名单……风雷监中人……用二少爷拷问……老爷……撞墙而亡……”
挽容话说得乱,夏若卿却听得清楚,只觉脑中嗡一声响,刚养好的伤痛似又复发,一口血直奔而出,洒落在地。
夏父一死,独一希冀已无,族人再难幸免,夏氏一族……再无翻身之日!
依偎在挽容肩头的双目微张,混乱的视野落在满掌猩红以及方才无认识紧握在手心皮肉中的耳珰上,夏若卿俄然满身一颤,似是自言自语道:“不……我另有阿馥,另有阿馥……我……还不能死……没错,要死……我也要让阿馥归去北燕……她本就不该进到这里,这里的事……与她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