岂料李千机醉是醉了,身材的本能反应还在,以掌为刃,一举劈向琳琅的脚腕。
她用力拍他的胸膛。
她小兽般哭泣地哭着,雪般的小脸上挂着两管鼻血,看上去既风趣又不幸, 做徒弟的压根没法狠下心丢着人不管。
大师兄正欲开口,耳边响起清脆的笑声,原是小六狗儿般爬到琳琅的跟前,拽着她一片衣角,口齿不清地嚷道,“小6、小六是好小六,存了好多、好多银子,娶地盘娘娘……嗯,做大娘子,保佑小六,地里结好多好多果子。”
“你可当我是你的丈夫?”韦渊低低地问,“你竟由他们那般行事,小子虽小,可也是幼年慕艾的年纪,你如何能放纵他们混闹呢?”
韦渊按着发疼的太阳穴,略有不耐烦解释道,“七郎是男儿,你要我说几遍?甚么狐媚之意,他喊你一声师娘的,你别糟蹋了他!”
“不然,便容她和离,做我大秦元后。”
琳琅率先爬起来,被男人攥住了脚踝。
韦渊面如沉水,俄然俯身,捉了她的腰肢,横抱起来。身为斯文儒雅的医家一派,韦渊幼年时也是少有的江湖妙手,百步穿杨,摘叶射雁,全不在话下,师兄弟的箭法便是他亲手传授的,臂力非比平常,琳琅等闲摆脱不开。
男人猛地起家, 歪头靠着他的奚娇娇失了准心, 屁股一掀, 狠狠摔了一跤, 鼻子正磕在石凳上。
师兄弟被澄亮的光照得睁不开眼睛。
小六悄悄伸手,攥住他的衣角,天真地问,“你是娘娘吗?”
小六的脑袋小鸡啄米似磕到琳琅的腿边,明显困得要死,还对峙不懈把他络子里的元宝,一枚枚攥出来,放到琳琅的膝盖上灵巧摆好。
秦棠无声扬了扬唇,后腿一扬,黑靴如同潜龙摆尾,斩断深海桎梏。
酸涩的疼痛让奚娇娇哇的一下哭出声来, 强抱着韦渊的腿, 不让他走。
他嘀嘀咕咕说着,又上手去摸琳琅的靴子,一副垂涎欲滴的财迷模样。
“徒弟,师娘有些难受,你且先放她――”大师兄蹙眉难安。
“五郎!你快放手!”
明面上轩然大波,公开里枝节横生。
她睨畴昔,室内没有点上灯烛,只要窗开了半扇,映入半瓢月光,案台上压着的纸张被夜风吹得哗哗作响,透出一股油墨的清雅气味。
两人大眼瞪小眼。
“嗯,地盘娘娘在上,这是聘礼,小6、小六要娶――”
“这……不成能。”
韦渊未曾想她是这般轻描淡写,又见二门徒醉醺醺凑下头来,沉稳儒雅的韦门主也被激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二郎到底是个男人,你一介妇人,怎可让他等闲近身?”
首席发威,可见一斑。
琳琅几次甩他,甩不动,厥后干脆发狠,一脚踹他胸膛上。
“干甚么?”
哪个男人能容忍老婆嘴边挂上“面首”这两个词?口口声声说和离,将他的情义置于那边?
“娘娘、娘娘快出来……”
四师兄雷青岭苦笑,“还不是你这个猢狲出的鬼主张,说是不好搅和此中,非要让我醉,这下好了,全透露了,徒弟定要狠狠惩罚于我们。”
正在哄奚娇娇的韦渊一样缓了口气。
‘大师兄你动手可真狠。’
“你宠你的小门徒,我惯我的小徒儿,不成?”
氛围一度变得很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