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哥哥不谨慎,才让你中毒的。你不往内心去就是了,甚么谢不谢的。只是……对方既然穷追不舍,你还要多加谨慎。”
至腊月返回禁中前夕,今上事前未与任何宗亲、朝臣商讨俄然以“仰承太皇太后慈谕”下诏,言中宫之位不成久虚,册封皇贵妃叶氏为后,新正后行册封礼。此前萧绎曾对端王承诺“来岁春上再谈续立国后”事,现在公然践诺,举朝哗然。右相叶端明身后,身前诸事“到此为止”,其子丁忧离朝,叶党风云分离,昔日党中幕僚纷繁再谋出入。很多人以为无母族依托的皇贵妃必定无缘后位,却没想到是如许的成果。
思卿让菱蓁下去,道:“你比来如何回事?传闻老是喝得醉醺醺的。你三哥说,年下就给你立王妃。”
江枫一怔:“他是云台派的?我并不熟谙他。”
衡王不言语,思卿听了说:“你再不提此事,是感觉阻力重重,难以实现吧?既然如此,听我一言,年下娶个王妃,别再惹你三哥发怒。”
衡王进亭子向思卿行了礼,江枫亦起家与之见礼。思卿道:“坐吧。”
衡王惴惴不安的坐下,思卿闻不惯他身上的酒气,因而唤菱蓁:“给你五爷拿些鸡舌香来。”
思卿摸索:“我记得前一阵子你说看上了一名娘子?比来事多,我浑忘了。如何又不肯意娶了?那位小娘子究竟是甚么人?”
翌日衡王没来,江枫倒是一早来南苑拜思卿。
江枫便替他说了:“那位林女人,我刺探了,原是关中威福镖局林镖头之女。其父早逝,林女人跟着她师叔长大。此前来京是为践昔日婚约,但不料对方已逝。前不久林女人和她师叔已经回关中去了。”
思卿问:“陈南飞的内功路数是云台一派,你们如何称呼?”
“三嫂!”衡王又站起来,低头道,“我不想娶王妃。”
思卿用手指蘸水在石案上写下“郗东”二字,将“郗”字的右半边与“东”字圈在一起,恰是一个“陈”字。
思卿表示侍从退下,又道:“你本日既然来了,我恰好也有事情想问问你。右卫统领陈南飞的事,你传闻了么?”
宁华宫浑家来人往,六宫妃嫔、朝廷诰命簇拥而至,廊下五光十色的礼品让人目不暇接。但是其中滋味,如鱼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我不再让三嫂难堪,也请三嫂不要逼我。”说完俯身行了礼,转头就走了。
“你这是甚么话?”
菱蓁出去道:“蜜斯,五王爷来了,不敢去见陛下,先来见您。”
衡王听了眼巴巴地看着江枫,道:“沈家嫂嫂……”
江枫敛眉思考了半晌,看了突然起家,道:“恰是此贼!我父故世以后,我曾哀告于抚州衙门,此贼花言巧语,却为抚州处所所庇护。我再度来帝京以后,曾经与他有过一面之缘。他的面貌变了,但是眼神却没有变。”
“你说他本名,我就想起来了。当年在信阳道上意欲扬威立腕从而暗害武振威武老先生的,是不是此人?”
思卿道:“让他出去吧。”
两人联袂往园中枫林里的晚枫亭里坐,思卿问:“感觉如何样?元气规复的如何?”
沈江东想得倒是别的一件事。萧绎斩杀孟光时以摆荡端王时,曾经说过“内重外轻,攘外必先安内”的话。数月中端王辞政离朝,摆布相位已空,萧绎节制了朝内,下一步又将如何“安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