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卿点头。
思卿道:“三哥,内卫多一个未几,少一个很多,为甚么不派人去?当年就算你对敬王有多少心结,但是敬王已死,你不能把敬王的带给你的恨意加诸仙居身上。”
“东西我已经托沈大哥带给哥哥了。”思卿拔下簪子,渐渐梳笼着头发,“他一时半刻必定放不下浣画。”
萧绎道:“王叔说的是。”
兵马不如归马逸,千家今有百家存。
“兵荒马乱的她一个养尊处优惯了的小娘子多伤害?”
菱蓁道:“奴婢也不晓得。方才奴婢去容妃娘娘那边禀报内廷司的事情去了。”思卿又问云初,云初刚要说话,只见萧绎背动手从内里走出去。云初便“噗”地吹灭了殿中的灯烛。
思卿拉了拉纱衫的领口道:“我倒是想去,但是眼下还不得闲。”
思卿道:“粮饷的事,眼下也只能从处所想体例筹措了。江南富庶之地仍在朝廷之手,论起赋税,江南一个县可抵得上西南一个省。不若让处所停止上贡,筹措粮饷。”
萧绎见了题诗,神采愈发转沉,口里问:“是端王妃送来的?”
菱蓁没有说话。
菱蓁和云初领着宫人出去布菜,揭开正中一道主菜,倒是烧得稀烂的猪头肉,上面浇着黑腻的酱油。
萧绎道:“江东复岳州后,因为粮饷不敷,郴州始终没能霸占。他此番可谓是孤军深切,岳州一役后,折损了很多人,加上郴州城西北处的碑县仍然在仇敌手中,敌军沿卑县至郴州城一线设防,故而江东部没能对郴州构成合围之势。郴州这一仗,再也迟延不得了。”
“你干甚么去?”
思卿唤来云初道:“镜子昏了,拿去磨一磨。”
也不知过了多久。踏着拂晓前乌黑的夜,思卿身披瓷青色氅衣,悄悄扒开帘幕走来。萧绎没有回身,还是望着图志,用略带沙哑的嗓音,非常怠倦地说:“你来了。”
思卿浅笑着打乱萧绎的话:“昨日,端王妃入宫,贡给我一幅画。”她从袖中取出画轴,“哗”地抖开,那画描画的是巴东三峡的月色。画里风急天高,大笔点染出波浪与阴沉的山石草木,有题诗:
萧绎和思卿先联袂上了湛云楼,翻开四壁的长窗,让高处的晚风穿堂而入。萧绎道:“在高处公然感觉内心不那么憋闷了。”
萧绎的目光变得有些躲闪:“兵荒马乱的,内卫去了也无用。我已经给江东和老五写信,让他们留意去找了。”
萧绎叹道:“那你安排吧。”
萧绎忍不住道:“当年要不是敬王从中设想,娘舅不会身败名裂,母亲也不会忧恨而逝,老六也不会流落官方。”
萧绎的笑容刹时消逝,沉默了半晌道:“我看你克日忙得不成开胶,以是就没奉告你。战事一起,云贵一乱,仙居……失落了。”
思卿终究忍不住转头道:“他过分愁闷,你值得更好的。”说完转过甚去持续梳理乌发,却发明昏黄的镜中已不见了菱蓁的身影。
思卿白了萧绎一眼,但还是拿小碗给萧绎拨出一碗,道:“畴前傅伯伯有一名老友姓关,是关中人,会做顶辣的油泼臊子。夏天吃油泼臊子面,一面吃一面出汗,出透了汗特别舒畅。厥后我试了好几次,都做不出阿谁味道了。之前吃淮扬菜吃很多,只会弄些清汤寡水的饭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