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王说得直白,菱蓁不由一愣。一扇长窗被宫女推开,那小宫女笑道:“娘娘在内里都闻声了,五爷请出去吧。”
飒飒秋风把营外军旗吹得猎猎作响,踏入辕门那一刻,萧绎偏头看向思卿,思卿微不成见地点头。她两颊上浅扫了胭脂,在落日的映照下晕染出一抹和顺的烟霞色。萧绎看得一怔,握住了伊人广袖下的柔荑。
唯有宁华宫里不见菊花,因为宁华宫的仆人皇贵妃叶氏不喜好菊花的香气。衡王萧纳从太液池边走来,一起被菊香熏得头昏脑涨。乍入宁华宫,劈面扑来的是蓬莱香微泛甘苦的味道,衡王不由对摆布宫人道:“皇贵妃娘娘宫里这香好。”
思卿道:“从宫内里往外看,除了墙就是天,早就看绪了。有甚么好瞧的?”
思卿便知萧绎口中的“大事”就是针对端王的事,因而也没提起衡王求娶王妃,只问:“从谁动手?”
思卿本来站在紫檀大案前面绘制一幅工笔花鸟,见衡王出去施礼,放下笔笑道:“你不是一贯不爱受人管束么?畴前太皇太后在的时候相中的小娘子,你都不中意。如何俄然想起娶王妃了?我先前看威国公的孙女儿极好,一则怕你不乐意,二则当时还没出太皇太后的服,我就没提。”
思卿一听淡淡道:“你嫂嫂供在坤仪宫里,你尽管去求便是。来缠本宫做甚么?”起家便要走。
一众保护簇拥着身披鹤氅的萧绎和穿真红大袖衫的思卿驰马至京西驻军大营的辕门前。大营的保卫呵道:“此处乃虎帐重地,不成逗留!还不快走开!”
思卿将茶盏狠狠掼在几案上,嘲笑:“我几时有了父亲?我说了多少次了,叶端明是生是死与我无关。我看他这右相摆布也做到头了,随端王弹劾去。端王劾掉了他,我备一份厚礼送给端王,感谢端王给我出这口气。”
萧绎笑:“如果让江东晓得了,他再三必然苦谏。他又是极干直的性子,我那里还做得成?”
思卿避开萧绎的目光,她听出了“做得成”三个字背后的阴翳,因而叹了口气,很久问:“如何做?”
思卿接过剑,向萧绎盈盈一笑。琵琶声乍起,红衫掠处,翩若惊鸿;剑光闪动,亦幻亦真。座下将士神驰目炫,连孟光时也看住了,唯有萧绎暗中攥紧了拳头。
见思卿进殿,萧绎道:“你来看看这落日。”
衡王赶紧道:“姓林,名唤波浮。脾气极其和婉。”一昂首见思卿失神,赶紧又道:“也通文墨。”
烛影跃跃,把席间诸人的面孔都照的浮动起来,让人头晕目炫。孟光时心头疑云乍起,但见萧绎也没有佩剑,摆布内卫统领均未随驾,这位皇贵妃的端倪娟然如画,身形又非常娇弱,因而解下佩剑双手奉给思卿,道:“得见贵妃仙姿,臣三生有幸。”
“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本日把似君,谁为不伏侍。”萧绎叹道。
思卿听衡王嫂嫂姊姊乱叫一气,又好气又好笑,复又坐下,道:“这事情不在你三哥同分歧意,在于几位老王爷同分歧意。你去求得你那几位王叔点头,我必然给你做主。年下好好筹办,来岁开春就叫你心对劲足地娶王妃进门。”
衡王苦着脸,却粉饰不住腻烦:“端王叔呆板陈腐得紧,三哥不也经常为此头痛么?王叔如何能够承诺。”
思卿却眉头舒展。进内殿换衣时,菱蓁问:“娘娘为何不一口回绝五爷,五爷提的事……仿佛不大能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