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太太斩钉截铁,“表姐尽管放心!这孩子定不会令你我绝望的!”
宁太太又提出要见一见谢莫如,亲身跟孩子解释一声,别叫孩子存了苦衷。
谢柏向来恭敬父亲,可此次,谢柏不以为父亲的判定是精确的。早一日,晚一日,于别人而言,或者分歧,但于莫如而言,不同不大。
方才谢太太说要请宁姨娘归家时,宁太太也未如此坐立难安,她几番想打断谢莫如的话,可未等插上嘴,谢莫如已经说完,就等着她答复了。宁太太面红耳赤,连连摆手,“大女人,这话可不能随便说。再没有的事。”
看,话不再多,够狠就行。
宁太太原是筹算着谢太太去了,她好解释两句,不料谢太太没去,宁太太只好来了。
谢莫如点头,她现在委实没有半分同谢太太用饭的兴趣。
说着,谢太太道,“昨儿我还说呢,前次你二叔生辰,你们就办的不错。都是大女人了,我们如许的人家,书得念,家里的事也得明白,不然可就真成了书白痴。我想着,一人暂给你们一摊事儿学着管,如何?”
宁太太大惊失容,脸都白了,忙道,“表姐如许说,不如干脆给她三尺白绫吧。我晓得,那孽障伤透了表姐的心,但是有一样,她是至心真意的跟着阿松的呀。”宁太太闷不吭气的听谢太太打脸这么久,不想谢太太连叫宁氏归家的话都说出来了。归家,说的好听。一个妾,因想做正室不得而归家,宁氏还如何活?宁太太泣道,“表姐想一想,就是当年,我家老爷被奸人诬告,可毕竟另有我娘家在。她如果回舅家,总也受不了委曲,她实在是离不得阿松,才做出错事。”
宁太太这把年事,也不是省油的灯,她白叟家忍住尴尬,滴下两滴泪,道,“大女人如许深明大义,我既宽解,又惭愧。”她白叟家并不是谢莫忧那种泪流满面的流法,眼泪方才滴下便已拭去,便显得格外竭诚,宁太太愈发诚心道,“大女人这般气度,委实令老身佩服。”
谢柏命张嬷嬷好生奉侍谢莫如,便与素馨去了。
女不类母。
一家子用过晚餐,谢尚书叫了次子去书房说话。次子鲜少对内宅之事颁发定见,这回真是变态了。对谢莫如的事,谢尚书总会有几分谨慎,故而不免问一问,“莫如是不是还在活力?”
暑天多是阵雨,这雨,半晌即歇,却已落红满地。
“你看着办吧,孩子们都大了,清算出几个院子,先挪出来。”谢尚书道,“让她安循分分的在牡丹院过日子便好,家里的事倘忙不过来,让莫如莫忧学着接办些简朴的。过几年阿芝娶了媳妇,就有孙媳妇帮衬了。”
谢太太只得一笑,“这也有理,随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