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宏业也不会容得阿乔这个九千岁跨过两朝,尾大不掉。
高大的身影不肯屈就地站着,他肩膀几近全部被砍开,满地鲜血,俊毅的面孔惨白,唇角与额上的血早已凝固,涣散的瞳似带着怒焰,倒映着最后的落日。
“杀敌寇!”
也来自面前已战死的高大身影。
滴答、滴答……粘腻浓稠的血液一滴滴地落下,在他的脚下渐渐排泄,将大片的沙土染红。
男人眼神迷离,干裂的唇渐渐地扬起笑来:“明兰若……你毕竟不肯让我圆这场梦,因为这场梦的绝顶,我们也必定是仇敌?”
明兰若缓缓展开猩红的眼,嘴里都是涩然,分不清楚是血、是风沙还是泪的味道。
高大的帝王,身上的喜服都在风沙里破裂,只要剩下半副残甲,散落着长发,他握住断了的长枪,定定地看着明兰若。
以是,这一场南柯旧梦的路绝顶,也是血与火。
……
本来,这场梦不管如何走,他们之间都会走到死路。
明兰若唇角轻颤,闭了眼,她主动突破了梦境,没有圆他最后那一场帝后梦。
明白日被梦魇?也不晓得搞甚么鬼,急得一群人只能围着主君和新帝的尸身设防。
血从男人俊朗的额上渗下来,他笑着抹掉唇边不竭吐出的血:“明兰若,欠你的命,我还了,你说,本王不怂吧?!”
笙箫喜乐声之声被排山倒海的杀伐厮喊声代替。
喜乐与宫人恍惚而暗淡,统统仿佛都在渐渐坍塌,夕阳残红如血。
吼怒声震天,残阳下,似有长风掠过。
景明和朵宁两人焦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明兰若拿到这个东西时,掌心有伤,她的血唤醒了蛊神鼎的碎片。
上官宏业没有再持续走下去,而是在中殿处坐,安静地坐了下来。
枯燥冰冷的长风吹过,吹散了红色的幔帐与宫闱,只剩下风沙的味道。
阿古嬷嬷一向头疼缺了一点点如何修补,担忧缺损处对蛊神鼎的影响。
男人背后拿着断了半截的长枪撑在腰后,胸前被七八支长箭穿透,手里的长枪渗满了血,却死死地握住,仍然保持着战役到最后一刻的姿式。
上官宏业一身喜服走进朱雀殿,却没有瞥见明兰若。
……
阿乔拼尽统统力量,即使容了她一场梦,推迟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罢,他不会健忘对母亲和萧家的承诺。
明兰若低头,缓缓翻开掌心,看着本身渗血的掌心,伤口上躺着一枚碎片,上面的斑纹古朴诡异。
“呜呜呜——!”沉肃的疆场号角声响起,震耳欲聋。
而她为了小希,最后如何对于先帝的手腕,或许也会用在上官宏业的身上。
明兰若看着他,渐渐地点头:“是,以是这个梦没需求持续。”
只余硝烟缥缈。
明兰若明白了,她看着面前的高大男人。
“陛下到!”
一身甲胄的明兰若,神采不再惨白,皮肤也不那么细致,脸上另有风沙染的粗糙的陈迹,身上都是铁与血的气味,修挺坚固如出鞘的刀刃。
“杀啊——!”
“哐当。”染满血的银枪落地。
想必是当初那一场爆炸里,蛊神鼎固然被扔出去了,但还是被炸出了一小点缺损。
景明看着被簇拥而来的新帝,没甚么神采地翻开了殿门。
固然他们曾经是仇敌,可上官宏业真他妈是条男人!
这是属于——蛊神鼎的一小枚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