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
李贵出去低声道：“公子，外边有动静了。”
“下去吧。”
施乔笑了笑，叮咛小卉：“晚点让小厨房做一道甜汤，给九表哥当消夜吧。”
“小酌两杯，把酒言欢罢了。”施竹却很欢畅，回房换了件象牙色竹节纹杭绸道袍，取下束发的玉冠，改插了一支木簪子，然后在腰间别了把折扇，施施然去了。
小虎理了理衣衿，低眉顺目地进了里间。
当初去插手百花宴时，她大抵体味过贺家的环境，施乔问：“这位贺公子是贺家哪一房哪一辈的？”
小卉摇点头，趴在引枕上，“我陪您，少爷应当快返来了。”
“是。”小虎躬身退了出去。
施竹和蒋博易在晚餐前赶了返来，看到施乔脸上的指痕，俩人俱是大惊。
夜已深，偌大的傅宅安然喧闹，各处院门、夹巷亮着阴暗的灯，光影随夜风闲逛，显出几分奥秘。
贺玉也跟着笑起来，叮咛李贵：“换茶来。”
小虎笑着应是，带着东西走了。
小虎从西往东走，穿过大半个傅宅，来到东北角的遗闲馆。
李贵深深垂首，声音更加恭敬：“到手了，这会儿应当已经出城了。”
各处的主子都歇下了，只要东阁内还亮着灯，一个十七八岁的小厮站在门口张望，见小虎从抄手游廊过来，他抬高声音笑道：“你可算返来了。”
李贵打起门帘，俩人蹑手蹑脚进了屋，小虎走到里间门口，把竹帘翻开一条缝往里看，只见施竹和贺玉对坐在临窗大炕上，一个背对着门看不见神采，一个脸庞在灯下明暗不定，衣摆上的银线暗纹泛着幽冷的光。俩人不知在说甚么，同时收回轻笑，氛围明显很镇静。
子初，潘寻嫣和蒋博易都已经歇下，施乔在灯下看书，等施竹返来。
小虎笑道：“您放心，贺公子是傅七爷请来的客人，都城贺家的人，端庄世家后辈，不是内里那些不着五六的人。”
施竹这才道：“必定是我姐叮咛的，除了她，别人不会费这费事事儿。”说着拿起筷子夹了片牛舌吃，“味道不错，你也尝尝。”
吃过饭，刚要放筷子，小虎出去禀道：“少爷，贺公子令人来请您畴昔喝酒。”
小卉在中间感慨道：“时候久了，感受九表少爷还不错。”
话音刚落，就听有人在窗下道：“蜜斯，您还没睡吗？”
小虎谨慎地瞄了他一眼，感觉他固然在笑，眼神却透着居高临下的冷意，遂垂着头没吭声。
“醒了？”
小四可不是个喜好跟人秉烛夜谈的性子，更别说他和这位贺公子才熟谙两天，施乔迷惑道：“这个贺公子是甚么人？晓得秘闻吗？”
“我也睡着了，刚刚才醒。”贺玉懒洋洋道。
“如何？”
小虎一一应下，施乔想了想，又喃喃道：“他和朋友在一起，我这么婆婆妈妈的干脆，不免害他被朋友笑话……算了，你把东西带上，畴昔以后也不消多说甚么，让他本身拿捏吧。”
贺玉嘴边的笑意缓缓敛去，眉间聚起一股戾气，整小我变得阴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