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吃得津津有味儿,夏初七望着梅子的背影出了一会儿神,俄然唇角掠起一笑。
范从良领她去了客堂,差人泡好茶水,又屏退了摆布,才态度恭谦地问:“楚太医有何叮咛?”
夏初七在东方大妖孽那边临时占了上风,可内心却在发虚。
范从良一听,从速朝着驿站方向作揖,“承蒙殿下看重,下官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喂,梅子。”
夏初七松了口气儿,面上却也端得住,“本来如此?怪不得。呵呵,不过,楚七虽非多数督您的故交,但今后如有需求,刀枪箭伤痈疖肿毒阳衰不举,尽管叮咛便是,楚七自当效力。”
“多数督可都瞧细心了?”
俏生生的说完,也不管东方妖孽听没有听懂,她一甩袖子,萧洒地大步出了东院。
“愿闻其详。”
调侃的一笑,夏初七又是一揖,“多数督,楚七也有两个字相送。”
夏初七深思着,坐在傻子中间的石墩上,取出在玉皇阁里顺来的一只大苹果给他。
“梅子,爷今儿不在驿站?”
“真香。”
夏初七端倪生花,一字一顿,“傻、逼。”
夏初七盯住他的眼,“清岗虽偏居一隅,但朝中之事,范大人该当也有所耳闻才对?再有,那‘织布女’的儿歌来自那边,范大人这个父母官,内心头恐怕也雪亮吧?”
梅子激灵灵打了个颤,夏初七也主动脑补了那血流成河的惊悚画面,心脏一缩,咂摸着那余味儿,情不自禁诘问,“无一幸免?”
东方青玄低眉一笑,迷离阴柔,明丽唯美,却偏生又带着一股子血腥的压迫力。
“你才是好人,我草儿是好人,最好的人。”
“恰是。”
“昨儿我值夜,一大朝晨的,便见爷出去了。”梅子小脸上的酒刺还没有消净,一转头,尽是红扑扑的印儿。
范氏的气色,果然好了很多。夏初七按例诊了脉,拟了方剂,又装腔作势地说了一通屁话,才转过甚来打量着一向乖顺的范从良,慢条斯理地向他一拱手。
她绵里藏针,东方青玄只笑而不语。两两相看了好一会儿,他才妖精普通冲她魅惑一笑,起家走了过来,“楚小郎,晋王殿下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你可还吃得消?”
“楚小郎,本座有两个字,要赠送你。”
“啥意义?”
“哎,谁的人生不是惊心动魄?”夏初七笑道,不想再在这厮面前装孙子了,起家朝他抱拳拱手做了一揖,“多数督如果没有其他事情,楚七便先辞职了。今儿这身子,实在乏得紧。”
“范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指了指“天上”,夏初七但笑不语。
梅子藏不住话,连续问了好几个敏感话题。
梅子扁下嘴,“惨?哼,私底下谁不说你楚七是咱爷的心头宝?为了你,都差点儿和多数督动武了,这类福分,王府里谁有过?偷着乐吧。再说了,就你肚子里的坏水儿,能把人哄得跳了粪坑还说香,那里又是惨的命了?”
“看来,是本座识错了故交。”
“铛铛铛铛,看,苹果。”
东方青玄便未禁止。笑瞅着她纤细的背影,淡淡轻唤,“如风。”
夏初七也笑了,看一眼阴沉的天空,仿佛真要下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