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师甚是对劲,他和轩辕泽的设法不谋而合。
“恰是,不幸小女一贯循规蹈矩。那夜她不堪酒力,谁知竟遭贼人……”
再看向阁房当中,目光便触及到多宝格高处一尊白瓷观音。
皇上亲身派内侍送来犒赏,就连皇上的几位爱子太子和宁王、晋王等也都在场。
听轩辕泽的口气,他也不想将此事闹大,毕竟沈风斓是他的未婚妻。
沈太师深知如此,这才做小低伏把主动权交给轩辕泽,显出他的风雅来。
如果她出面说话,想来圣上会给这个面子。
想到此处,他一时立住了向外走的脚步。
轩辕泽拜别时还是笑意温润,如他一贯的贤王之名,云淡风清。
她二人倒还忠心,如果换了别的下人来服侍,只怕此事晓得的人会更多。
沈太师的面上终究暴露些许笑意,有宁王与他共同着力坦白此事,必能做到滴水不漏。
这副假装的慈悲模样,是他惯有的神情。
这一个沉痾不起,只怕以沈太师的手腕,是再也不会让她好过来了……
两民气机如剑,刀锋争鸣,最后鸣金出兵,都觉得本身占了上风。
幸亏这位贤妃娘娘夙来也不以宠幸安身,她恪守女则,在后宫贤名远播,圣上也恭敬三分。
不久前圣大将萧妃晋为贵妃之位,萧妃所出的晋王在朝中的阵容水涨船高,贤妃和轩辕泽母子便显得稍稍掉队了些。
那是沈风斓的母亲陈氏留下的遗物,放在她阁房当中,有专人日日擦拭。
沈太师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瞥见沈风斓被暴徒欺辱,说到动情处就要落下泪来。
沈太师面前不与她们计算,比及沈风斓“沉痾身亡”那一日,再把她两个悄悄措置了,对外只说是忠仆殉了主子便是。
浣葛后知后觉,俄然认识到了极其严峻的题目。
只要事主沈风斓还躺在阁房当中,毫无发觉,香梦沉酣。
说不准圣上怜恤他痛失爱女,还会加恩厚赏……
以你沈太师在圣上面前的职位,你若担不起,另有谁担得起?
“是小女无福,不能成为殿下的良伴。现在……”沈太师觑着轩辕泽的神采,“殿下觉得如何是好?”
“必是如此。太师府治下严明,沈二蜜斯才名昭昭,决然不是那等浮滑女子。想来是有狂徒见蜜斯仙颜,暗生色心。”
而轩辕泽何尝不是只想着稳住沈太师,只等他发作此事。
他当时亲身在席上陪着,晓得沈风斓不过陪几位通家之好的女眷饮了两杯,就不堪酒力被送回了桐醴院。
“我先去看看蜜斯!”
他略深思了半晌,便筹议沈太师,“依本王所见,不如请沈太师上奏圣上,只说是沈二蜜斯流年倒霉两度落水,现在已沉痾不起……”
待轩辕泽携王太医告别,沈太师浓眉舒展,目光似刀普通割在仍跪在地上的浣纱二人身上。
他轻叹了一口气,带着三分至心七分戏谑的可惜,“如此才子,可惜本王没这个福分。”
不愧是有赫赫申明的沈太师,能屈能伸,变脸比变天还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