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一趟追虹苑,来时六人,走时变成了四人——神医屈方及其义女玥菀留了下来,说是便利师徒二人话旧。出岫明白屈方的意义,他是怕沈予想不开做出自残之举,固然眼下看起来不会,但屈方能留下照顾沈予,出岫也更放心一些。何况,沈予并未回绝。
……
淡心率先领命称是,出岫便强打着精力迈步下台阶。岂料刚走两步,流云山庄的管家俄然上前禀道:“夫人,刑部侍郎赫连大人,已等待您多时了。”
云氏在京州有无数私产,此中一座私邸“流云山庄”最为豪华,也是世人皆知的云氏财产。这一次前来京州,出岫本就不筹算低调而行,相反她还要借此机遇探清京州局势,并且拜访当朝左相——也是慕王的岳丈,将来的国丈大人。
出岫抬手抚了抚发髻,对劲地点头:“技术很谙练,比我的打扮丫环还要强三分。今后你若当真没有其他前程,不如来替我梳头罢。”
果不其然,沈予的下一句话是:“你归去罢,别再来了。我沈予彻夜在此发誓:此生若不出人头地、重振门楣,毫不再见你。”
出岫赶了一天路,早晨又在追虹苑折腾一番,实在累得很,便随便地摆摆手:“辛苦了,明日再来拜见罢。”她已没有精力再去对付下人们的巴结与自荐。
出岫一愣,尚未反应过来,但听云想容再道:“论情,嫂嫂与相公了解在前,又有旧谊;论理,嫂嫂体贴妹婿也无可厚非。于情于理,嫂嫂此举都是贤德的,如果大哥还活着,他也会同意。”
出岫没有细想沈予的心机,还觉得他是所谓的自负心作怪。她感觉他的设法太高傲,也太……不实在际。但她晓得沈予的脾气,再争辩下去也不会有甚么成果,因而只得浅笑着点头:“好,我不插手。”
听闻此言,沈予这才悄悄松开手,改成握住她一双柔荑,再问:“你真的没有看不起我?”
云想容这一番“于情于理”的说辞,将出岫堵得无话可说,终究她只是笑笑,又留下些银票,便带着淡心、竹影和竹扬分开。
出岫这才想起本身是披头披发着,赶紧素手揽过一头青丝细细抚弄。此时现在,她想到的是云辞,他曾为她涤发的场景便鬼使神差地蹦入脑海当中。
绾发之事,他畴前也为别的女人做过,大多时候是耐不住她们的娇嗔守势。但他自问从没有哪一次能像本日此次,他如此当真、如此心甘甘心。
从追虹苑回流云山庄的路上,出岫哭了,单独一人坐在马车里冷静拭泪。她也不知本身在哭些甚么,是哭沈予一片痴心错付?还是哭彻夜本身对云辞的叛变?
谙练地将秀发绾好,又从出岫手中接过簪子簪牢,沈予在她发髻之上落下一个轻吻,深深嗅着她的发香,笑道:“好了。”
出岫眼看本身跌入沈予怀中,下认识地惊呼出声,可这声惊呼只到一半,又被她倒吸一口气咽了归去。浓熏的酒气劈面而来,和着沈予独占的味道,他就这么……吻了她!
方才一壶冷茶灌下,沈予的上衣几近湿透,现在两人身子紧贴,出岫发觉到本身的衣衫也被氲湿了,那股凉意沁在肩颈和心口的肌肤上,有种说不出的含混。
沈予看着出岫,扯开一个抖擞的俊笑,同时也下了极大的决计:“为了你,也为了父侯和大哥,我会重振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