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没有留客,一起将聂沛潇送出云府正门以外,目睹他即将上马拜别,忽而又笑着问道:“贵妃娘娘可好?”
聂沛潇怔了怔才反应过来,亦是笑回:“母妃统统都好,劳太夫人挂念。”
“诚郡王也在府里?”出岫低声问陪侍而来的竹影。
明知有些话不该再出口,结果只会是惊扰才子,但聂沛潇忍不住:“夫人可还记得,本年除夕夜……”
可不想见聂沛潇,倒也是真的,本来走两步、接个旨也没甚么,她是决计避见了,唯恐相见难堪。
*****
聂沛潇却痴痴盯着出岫不放,明知她神采闪躲决计避见,但总归他还是把她骗来了。固然这手腕有些低劣,但他实在无计可施了。
出岫心下有些迷惑,举目望向厅外:“慕王呢?”
两次都是为了云辞,可当时他又怎会想到,有朝一日竟会喜好上云辞的女人!一个令他魂牵梦萦的存在,曾有两次在这个处所,他与她生生错过。
本来他并不喜好云府,只感觉这座富丽空荡的府邸暮气沉沉、毫无活力,徒以大熙王朝的旧民自居,空驰名誉光辉和四周铜臭,保守地安享着繁华繁华。但现在因为有了出岫,他竟感觉云府的一角一落都流露着安宁与寥寂,与这府中女仆人的性子是如此符合。
听闻此言,聂沛潇立即禁止:“夫报酬何躲着我?”
怎会是失礼?在聂沛潇看来,方才出岫立在厅前舒畅阖眸的模样,和着这满廊烟雨,便如那似近似远的凌波仙子遥遥落于万丈尘凡,也落于他的心间。八月未见,她风采更胜畴前,但添了一丝蕉萃。
如果畴前别人在京州,相互相隔两地不能相见,那也就罢了……可现在别人已到了烟岚城,同处一地又不能见面,这感受才是真真地揪心掏肺。
聂沛潇面不改色扯谎道:“七哥刚返来,有些事件在身,命本王先来接待夫人。”
顷刻,绝望之意划过眼底,聂沛潇心头一阵失落,可到底还是遵循礼节噙笑问候:“谢太夫人安好。”
窗外的雨声更加大了起来,有些不休不止的趋势。出岫非常担忧地看了一眼,又见慕王迟迟不来,不由再问:“慕王如果脱不开身,不如妾身他日再来拜访罢。”说着便要起家告别。
带着一众从应元宫来的内侍,在大厅里等了半晌。聂沛潇脑海中一丝一缕都是出岫,正出着神,但听管家云忠一声禀报。他满怀期许朝厅外看去,可来者却并非出岫,而是有过几面之缘的谢太夫人。
聂沛潇此次前来,任务并不轻松。七哥慕王交予了几件大事要办,让他狠狠繁忙了几日。可只要有一点儿空地闲下来,那种相思的闹心便非常煎熬,这满园的桂香、流泉,这天上的云淡、风清,都如阿谁女子普通,清冽笑盈地站在本身面前。一翦秋水似的洁白,一颦一笑清楚至极。
如此在知言轩好好歇了四五日,出岫才感到缓过精力,又听禀报说那四座牌坊完工期近,心中更感觉结壮一些。既然是聂沛潇前来传旨,那是否意味着他已让步接管究竟了?
他承认本身沉不住气,不如七哥慎重;也承认本身暴躁,老是静不下心。八个月才见这一面,对方却陌路以待,这感受他真的受够了!
“多谢殿下体贴。”出岫垂眸不看聂沛潇,眼观鼻、鼻观心端起茶盏搁在手里,有一搭没一搭地拂着茶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