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聊着,到最后两人竟是越来越畅怀,直至外头天气出现鱼肚白,他们才认识到已整整聊了一夜,而外头的雨也在不知不觉中停歇,只是天空还没有放晴的迹象。
沈予没等主子说完,已敏捷整了整衣衫,一溜烟儿地往外走。女子的喧闹声越来越大,他循声来到府门前,一眼便瞧见子涵正拽着出岫的衣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说着甚么,那模样楚楚不幸只差下跪。
沈予顿时明白过来。是了,如果让世人晓得,南熙堂堂诚王殿下每到雨雪气候便毫无抵当之力,恐怕会有很多人抓住这软肋图谋不轨,侵犯于他。
“你也挺忘我的。”聂沛潇精干光裸的上身俄然一僵,继而肩膀又微微耸动,深深叹道:“你今晚还让我送出岫归去,这不是给我制造机遇?”
沈予见统统都还算安稳,这才在管家的安排下去了配房小睡。颠末昨夜的比武、坠楼、自救、晋封,又接连为淡心和聂沛潇医治伤势,他实在是困顿不堪。倒在榻上的同时,才模糊感到腰上和膝盖有些疼痛,想起是昨夜坠楼自救时略有擦伤,便也不太在乎。
“如何回事?”沈予晓得冯飞是聂沛潇的贴身侍卫,若非自家主子出了变故,他绝对不会神采严峻至斯。
再看连夜请来的焦大夫,也趴在外头的茶案上沉甜睡去。
冯飞抱拳:“您谬赞了。”
冯飞会心:“外人登门,我会说殿下外出了;更何况现在圣上在诚王府,想必他也不肯意多见生人。”
“的确很忘我。”沈予笑回。
冯飞低眉沉吟一瞬,才慎重地问道:“如果出岫夫人来了呢?”
沈予点头,又叮嘱道:“再取一套医用的银针过来,我要替殿下施针。”
聂沛潇有些犹疑:“可出岫近几日都会过来,我……”
冯飞仓促回声而去,沈予便独自来到聂沛潇的园子里。这位诚王殿下虽贵为皇亲,倒是个非常要强的性子,旧疾复发也强忍着不让外人晓得。因此他屋前只要几个靠近的下人奉养,并不是里里外外挤了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