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授帝用心执起酒杯自斟自饮,借此机遇来迟延时候,比及一杯酒入腹,他才想出一个借口:“太夫人别急,您年龄已高,舟车劳累实在辛苦。您若信得过朕,便由朕来调停此事如何?”
天授帝见自家九弟站出来拆台,心中非常不悦,暗道聂沛潇过分喜好出岫,竟连全部赫连氏都迁怒在内。但他也不好当着世人的面发作,唯有再对太夫人笑着解释:“赫连氏百年公卿世家,族内出了文官无数,更有诸多才子、大师。云氏是繁华浑身,赫连氏是书香世家,朕瞧着再婚配不过。”
待云承一走出宴客堂,太夫人立即寂然,再对天授帝慎重隧道:“实在想要迎娶叶家蜜斯,最大的停滞是在太后娘娘,只要她白叟家点头同意,这桩婚事不会太难。老身晓得圣上不好开这个口……老身情愿亲身走一趟京州,也有信心劝动太后娘娘,不知您意下如何?”
这一顿宴席在各自的心机中“热热烈闹”地散场。
但见太夫人仍然笑着,话语却逐步有力起来:“请恕老身精力不济,不陪圣上去祠堂了,教出岫带您去罢。”
在来云府之前,天授帝心中已有了一个合适的人选,现在他见太夫人给了本身一个台阶下,便也毫不客气地一脚踩上去,唇畔勾笑问道:“太夫人别泄气,您看赫连氏的令媛如何?”
听闻此言,天授帝也被揶了一道。方才他问太夫人“意下如何”,现在却被这老太太给不软不硬驳了返来……而最为令他隐怒的是,他竟然寻不出回绝的来由!
天授帝还没顾上接话,沉默了整整一晚的沈予已经适时开口,为两方人马和缓蔼氛:“太夫人千万别说沮丧话,云氏昌隆繁华还得靠您指导呢!再者圣上金口已开,必然会给世子选一门好婚事!”
反观太夫人,还是沉稳自如,终究接过话茬低低轻叹:“多谢诚王殿下为我云氏考虑。实在这倒是其次,圣上金口赐婚,莫非那明氏兄妹还能再闹不成?只不过……”
走出宴客堂,天授帝还是是在最前面。太夫人觑着空地瞪了出岫一眼,似在无声斥责她的软弱怕事。两人正用眼神相互交换,岂料走在前头的天授帝倏尔停下脚步,回身寂然说道:“来云府一趟不易,朕想去祭拜两任侯爷。”
太夫人闻言还是不肯罢休,亟亟再问:“那您多久能给个答复?老身实在等不及了,万一这期间老身有个三长两短……”
出岫赶紧垂眸认错。
太夫人闻言摆摆手,垂垂浮起哀戚之色:“不可,承儿结婚当务之急是要连绵子嗣。十二岁太小,还得再等几年才气生养。我老太婆是一只脚迈进棺材的人了,指不定哪天就阖上眼了,倘若不能瞥见曾孙出世,老身故不瞑目呢!”
太夫人再次点头反对:“倘如果承儿主水、赫连蜜斯主火,那就好办了。水能灭火,我们承儿老是能压在她上头。可恰好两人是反过来了!赫连蜜斯带水,是要灭了我们承儿的火啊!云氏本就阴盛阳衰,倘若另娶一门如许的媳妇,承儿岂不是要被老婆骑在头上?云氏又该被人诟为‘牝鸡司晨’了……”
太夫人决计停了停,又叹:“不瞒您说,赫连氏未出阁的几位令媛,老身都已细心探听过。一个十六,年事太大承儿不喜好;一个十二,年事太小不好生养;另有一个十四岁的,年纪倒很合适,可传闻是射中主水……我们承儿命里带火,水火不容,这岂不是要伉俪不敦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