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心深深吸了口气,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回话:“圣上是真龙天子千古一帝,奴婢得见天颜实在是……额,冲动至极,失了分寸……”
淡心不知天授帝指的是哪一句。是方才她在屋内诽谤他的?还是现在巴结他的?她拿不准,却也不敢不回话,便道“归正奴婢在您面前说的,都是至心话!”
淡心不敢昂首,便也没有发明天授帝凤眸中一闪而过的笑意,敏捷,轻微,不成辩白。他没有命两个丫环起家,只垂目看着淡心略微瑟瑟的身影,几近能设想出她该是如何的惊骇交叉。
是了,出岫晓得天授帝是不在乎的,他挚爱的女子鸾夙就是出身风尘。堂堂天潢贵胄,连青楼女子都能喜好,何况是个干清干净的婢女,并且,还是离信侯府的大丫环。光是这个身份,已不知要强过多少小家碧玉。
“无妨。”天授帝还是这两个字,又加上一句话:“朕畴前兵马军中,前提比这艰苦很多。至于她的出身凹凸,你感觉朕会在乎吗?”
“无妨。”天授帝只说了这两个字,没有窜改主张的意义。
“逗?”出岫更觉迷惑,悄声扣问:“圣上为何要逗她?”
聂沛潇闻言浮起一丝俊笑:“快出来罢,本王保管你安然无事……只要你不再惹着皇兄。”
“不懂事?”天授帝故作嘲笑:“朕方才明显传闻,她已经二十三岁了。倘若朕没记错,该是比夫人你还大上一岁,怎还不懂事?这等不懂事的婢女,夫人留下又有何用?”
天授帝心中发笑,感觉淡心这婢女很吃逗,忍不住想再恐吓恐吓她:“是吗?方才朕听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天授帝凤眸沉沉瞥了聂沛潇一眼,又抬首望了望天上的一轮圆月,笑道:“时候的确不早了,朕醉意正浓,筹算夜宿于此。”言罢他决计指了指淡心,看似严厉隧道:“你来侍寝罢。”
淡心还是不肯进屋,的确是要欲哭无泪:“殿下,您替我求讨情罢,我方才真不是用心的……”
言下之意,在他背后说的好话不能当真。
淡心仍旧无声地点头,一副即将哭出来的模样。出岫也是担忧不已,再问聂沛潇:“殿下能包管淡心安然无事吗?”
屋内的天授帝一向不发一语,也不见开口催促。淡心忍不住透过窗户裂缝往里看去,正见他矗立身姿坐在椅子上,左手食指“哒哒”地敲着桌案,似在深思,又似无聊,看起来并不像是色急的模样。
“你倒是牙尖嘴利,朕没看错。”天授帝被淡心巴结地只想笑出来,赶紧轻咳一声粉饰道:“你对朕倒也有几分分歧观点,但是至心话?”
淡心死死拽着浅韵的衣袖,神采已是惨白至极,那里肯再跟出来?只娥眉紧蹙一径点头,无声地表示惊骇和顺从。
出岫在旁听了好半晌,也终究听出了一丝端倪。本来淡心方才在屋里是说了天授帝的好话,却刚好碰到当事人在屋外“偷听”,逮个正着。别说淡心惊骇了,出岫也感觉此事骇然,再看淡心吓得腿软,赶紧开口得救:“圣上,我这婢女不懂事,言语无状冲撞了您,万望您包涵包涵。”
淡心睁大清眸似没反应过来,脑筋里懵得一片空缺。出岫更觉骇得难以置信,唯恐天授帝要折磨淡心,新仇宿恨一起算账,因而忙道:“圣上,我这婢女伤势未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