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此次回烟岚城,得先向母亲透个底儿,让她先做好筹办。”云承再次打趣:“免得您俄然去官杀过来,母亲措手不及。”
平常男人听闻此言,只怕会强撑面子辩驳几句,可沈予端得是一阵安然,不但安然,并且乐在此中:“大家间有这么一个女子,能让你百炼成钢,又能让你俶傥柔情,是人生大幸。”
“我还在等圣旨,快则仲春底,慢则四月初。”沈予想了想,又道:“你留下一个能联络云氏暗卫的体例,我这边一有动静,就让清意送信畴昔。”
自文昌侯府垮台以后,沈予见惯了生存亡死、分分合合,历经了南北和谈、天下同一……几年的军中糊口,让北地的苦寒、南地的暖热在他身上连络得恰到好处。
庄怡然有了身孕,云府开枝散叶指日可待;
这个男人,更加不普通了。
云承胜利收回北地的族人和买卖,云氏也因淡心入宫而更加安定;
“又不是今后不见了,您不是也该归去了么?”云承话虽如此,但还是执杯斟满,与沈予举杯而饮。
言罢,他又俄然悲从中来,神采一黯:“你父候在天之灵,想必会很欣喜。”
他话到此处,亦想起这传言的结果,赶紧安抚一句:“叔叔也别担忧,这都是说着玩儿的。不过也足见您在北地威望极高,颇受恋慕。”
云承由衷地附和这个决定,又望了望窗外天气,道:“时候不早了,我得归去清算行装。叔叔何时出发回京州?届时记得给我个准信儿。”
云承忽又想起畴前的日子,沈予出入云府,教本身骑射之术。不成否定,那段日子他非常记念:“真要提及来,我学武发蒙还是受您教诲。当时我年纪小,总想着有朝一日要超越您,现在却只能在筹算盘高低下工夫了。”
而在北地黎都——畴前的北宣皇城,云承正与沈予举杯共饮,做最后的道别。
云承闻言啧啧再叹:“真恋慕叔叔上阵杀敌,威震四方。我但是传闻了一句话——‘不知天授帝,只知威远侯’。”
在京州,天授帝正为了淡心入宫之事绞尽脑汁,极力为她和云氏、庄氏想出一条安妥的后路。
聂沛潇另娶才子,又是谢太夫人的侄孙女,便也不会再胶葛晗初;
挽之,后继有人。
这桩桩件件,都能令沈予心头一轻——
“这还用你说?!”沈予笑了,俊颜之上尽是自傲与果断:“能获得你和太夫人的祝贺,她会很高兴。”
“我一向很感激彼苍,让我熟谙你的父母。”沈予看向云承,以一个长辈的身份叮嘱他,一字一顿道:“你不要孤负他们的等候。”
沈予正兀自入迷冥想,却见云承执杯含笑,说道:“我原觉得能赶在过年之前返回房州,何如还是担搁了。幸亏有沈叔叔陪我过年。”
再看云承,固然年仅十六七岁,却已是正端庄经的离信侯,不折不扣的云氏之主。因为他是过继的子嗣,年纪又轻,本来并不能够服众。幸亏他此次胜利光复北地的买卖,也终究在云氏一族建立了威望。
提及扫荡流寇的经历,沈予终究敛去黯然神采,寂然回道:“南北初初同一,总有些人自不量力趁乱肇事……当初圣上派我来整编军队,也曾叮咛过,对那些投机之人不必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