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辉亦是蹙眉:“您放心,我会将事情原委尽数禀告诚王殿下,他会为您讨情的。”
“不,不。”孟将军赶紧摆了摆手,有些忸捏隧道:“这功绩我不能受,我也有私心……倘若我真不惧埋伏,方才就让兄弟们攻入宝塔内了……我……”
从城南郊的岚山到城北的云府,路上用了将近两个时候。直至回到知言轩,出岫身上的药效才算全数消弭,规复了力量。
“咣当”一声,太夫人将茶盏放到桌案上,冷声道:“我说了这么多,你还听不明白?我已经按捺性子不发脾气,你不要再惹我!”
“让他活着?那他缺胳膊少腿儿呢?”太夫人沉声再问。
话到此处,沈予万分安然,持续叹道:“你本来是受命来追缉我,却甘冒风险与我合作围歼明氏,说轻些是‘本末倒置’,说重了就是我的‘同谋’。可这分寸你拿捏得极好,本日若换成是我,也一定能做得比你更好。”
言罢,沈予又看了看骄阳下那二百禁卫军,寂然道:“本日我沈予身犯重罪,兄弟们还肯上山助我,此等恩典没齿难忘,请受沈或人一拜。”
太夫人摇了点头:“出岫,我同意你和他远走高飞,是在不威胁云氏安危的前提下……现在你让我出面说项,是要我拿全部云氏和谢家做赌注?”
太夫人满面遗憾之色,对出岫解释道:“我们方才收回北地的族人和买卖,怡然又临产期近,诚王也娶了我的侄孙女……眼下云氏正处于风口浪尖,一旦为沈予出头,便会被人盯上,落下话柄。”
恰时,只听“霹雷”一声突然响起,伴跟着碎石不竭落地的声响,那半截摇摇欲坠的宝塔,终究轰然倾圮,也将两具女尸安葬在了废墟当中。
出岫只怔怔盯着那一堆废墟,低声说道:“回府罢,将她们两人的尸身敛好,一并送给那名将军。”
太夫人晓得她内心难受,便强忍着脾气,特地岔开话题道:“云想容我已经措置了,不管她是真疯还是假疯,这一辈子就在刑堂里终老了。我已命人将牢房封死,只留下一个送饭的格子,今后她吃喝拉撒都在里头。”
“把明璋交给孟将军罢,也算他的一件功绩。”沈予对竹影道:“孟将军大义助我,二百兄弟不惧埋伏上山,非常可贵。”
话到此处,太夫人似想起了甚么,又特地警告一句:“你休要让承儿替你出头,他现在根底刚稳,你不能害了他。”
竹影见状赶紧喝道:“退返来!”
顾不得用膳,出岫规复力量的头一件事,便是叮咛竹影留住孟辉——不管用甚么体例,不要让他本日带沈予分开烟岚城。
出岫闻言沉默。是呵!倘若此时为沈予说项,便是自投坎阱,天授帝恐怕欢畅还来不及。他本就顾忌云氏,一向等着拿捏云氏的错处,而这一次又是沈予抗旨在先。
听闻此言,沈予亦是一阵咬牙切齿:“我本来觉得拘系了明氏余孽,或可将功折罪……现在……”他的目光望向地上那一滩鲜血,长长叹了口气。
出岫与竹影在一旁听着两人对话,亦是感到忧心忡忡。沈予回过神来,遂故作轻松隧道:“你们放心,圣上贤明神武,谁对谁错贰心中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