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见状,端起早已冷透的茶盏,低声又道:“怡然分娩期近,你多去陪陪她罢。承儿也快返来了。”
“欺君之罪,抗旨不遵,弑杀龙裔,哪一条不是重罪?”太夫人凝声反问:“你让我如何保他?这时候出面保他,岂不是承认我们也欺君?也抗旨?”
顾不得用膳,出岫规复力量的头一件事,便是叮咛竹影留住孟辉——不管用甚么体例,不要让他本日带沈予分开烟岚城。
“孟将军过谦了。”现在反倒是沈予劝他:“你带兵多年,深谙其道,这等环境下任谁都不会冒然攻入塔内,何况你珍惜部属性命,不肯冒险也是理所该当。”
言罢她冲着屋外喝道:“玥菀!送你主子回知言轩!”
竹影措置完明璋,顺势看向出岫,问道:“夫人能说话了吗?明璋要如何措置?”
“不,不。”孟将军赶紧摆了摆手,有些忸捏隧道:“这功绩我不能受,我也有私心……倘若我真不惧埋伏,方才就让兄弟们攻入宝塔内了……我……”
太夫人摇了点头:“出岫,我同意你和他远走高飞,是在不威胁云氏安危的前提下……现在你让我出面说项,是要我拿全部云氏和谢家做赌注?”
“你别忘了,你现在还是云氏的媳妇。你想救他,也得衡量衡量本身的身份!”太夫人冲出岫摆了摆手:“退下罢,别再说了,此事我毫不会出面。”
出岫抬起泪意昏黄的双眸,哽咽回道:“只要他不死,我只要他活着……”
话到此处,沈予万分安然,持续叹道:“你本来是受命来追缉我,却甘冒风险与我合作围歼明氏,说轻些是‘本末倒置’,说重了就是我的‘同谋’。可这分寸你拿捏得极好,本日若换成是我,也一定能做得比你更好。”
出岫岂肯怎等闲放弃?只跪在太夫人面前,不肯起家拜别。
听闻此言,出岫的眼泪簌簌而落:“我只想让他活着……”
听闻此言,沈予亦是一阵咬牙切齿:“我本来觉得拘系了明氏余孽,或可将功折罪……现在……”他的目光望向地上那一滩鲜血,长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