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出岫与浅韵已有半年未见了。现在再见,浅韵身上好似多了几分疏离的冷意。当然,这是出岫本身的感受。
竹影见状,率先开口问道:“忠叔前来所为何事?”
离信侯府坐落于烟岚城的正北方向,与正南的慕王府两两辉映,是这座城中最为严肃贵重的地点。
出岫不傻,瞧见淡心这副谨慎模样,情知二爷云起有异,必然是个不好惹的角色,便也慎重地点头。
“好了,有些事情一时半晌也说不清楚,光阴长了你天然会晓得。”至此淡心又四顾看了看,谨慎地低下声音,再道:“主子命你在内园奉侍,你便不要随便走出知言轩。特别是二爷的院子‘金露堂’,千万不要误闯出来!”
淡心此言甫毕,尚不待出岫反应,只听一声呵叱已充耳飘来:“淡心!你多话了!”
这还只是云府的外院罢了。
淡心回过神来,忙不迭地点头,密切地挽着出岫的胳膊往府里走,竟是将主子都撂在身后。出岫不由回望一眼,见云辞在正门前朝本身微微点头,这才放下心来,随淡心一起而行。
“不必我多说,你也晓得这是谁的园子了罢?”淡心憋了一起,终是笑着再次开口:“既到了本身地盘儿,便也没那么多劳什子的讲究。主子都交代好了,你随我出去。”
出岫如此忐忑了一起,好不轻易到了处所,原想着能结壮一些,但人还没进离信侯府的大门,她已然被见到的气象所慑,震惊而又叹为观止。
出岫赶紧循声转头,见一名端庄淑宁的女子站在院落门口,正悄悄迈步而来。她眉黛淡如烟雾,显得袅袅喧闹,恰是与出岫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浅韵。
浅韵、淡心,云辞身边的两大侍婢。
“又是书房!”淡心怜悯地瞅了出岫一眼:“畴前浅韵姐姐专职服侍在书房,我还抱怨她差事轻松。可自从在东苑你受了肩伤,我去服侍了十余日,可算晓得那是个苦差事了。”
“看傻了?”淡心仓促从侧门跑出来,拉着出岫的衣袖笑道:“可想死我了!你终究来了!”
两人三月余未见,本日俄然相逢,又说了很多梯己话。不过大半的工夫都是淡心在说,出岫在听。如此过了小半个时候,才见竹影来唤:“出岫女人,主子在书房等你。”
可这豪华,却不失厚重。
五步一楼,十步一阁,廊腰缦回,檐牙高啄。出岫入眼所见,皆是汉白玉的光芒与琉璃瓦的闪动,真真是令她体味到了“豪华”二字。
关于离信侯府的传说有很多,除却云氏先人与大熙建国帝后的深深友情以外,传播最多的,便要数云氏的富甲天下,以及云府的美女如云。
有如许痴情的一个先祖,怕是云氏的血脉里,都是专情之人。也难怪以老侯爷的身份职位,只留下三位子嗣。
只是面前的这一处偌大院落,装潢简练,色采单一,遍植树木不见繁花,并非方才所见的斑斓轩丽,乃至能够说是繁中取简,闹中取幽。
出岫见浅韵这番举止,一时大为惊奇,赶紧比划着向淡心扣问,还觉得本身那里获咎了她。
故交相逢,又是赶上聪明的淡心,出岫天然也喜不自胜。云辞见状大感无法,便发笑着呵叱淡心:“你这丫头,要站在门前抹泪吗?快将出岫带进府里。”
面前这座府邸,明显处于阜盛火食的繁华贩子,却恰好深墙环绕,寂静凝驻,一眼望不见摆布。五间朱漆兽头的正门,其上是栩栩如生的蝙蝠雕纹,“蝠”飞“兽”立,取“福寿绵绵”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