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若放在几天前,他还能信誓旦旦地说上一句,让出岫过门,让她有一个孩子傍身。可现在,他却巴不得出岫没有怀上孩子,没有怀上一个自胎里便带着情毒的孩子。
身为人子,他不能在母亲心窝上捅刀子。“情毒”二字是这府中的一个奥妙,也是父亲临终前执意坦白的奥妙。
“母亲!”云辞骇然从轮椅上站起,双手紧握成拳,一脸难以置信。
太夫人见状,神采又垂垂沉冽:“现在你另有甚么不满?我若想对于她,还需颠末你同意?大可一碗红花让她绝了育!”
倘若要说动母亲,必然要将情毒之事说清说透;可若要为了出岫,将陈年旧事一一揭开……以母亲的脾气,会做出甚么自伤之事,云辞难以设想,更没有掌控。
这段话出岫听得似懂非懂,却不知为何,深深记在了心中。直至很多年后再回顾旧事,她也不得不承认,云辞这一席话给她带来极大的影响。
而云辞对此要求更加严格,不管事件多么繁忙,宁肯不吃,也不会传令吃食送入清心斋。只因这园中的古籍纸张甚为吸味儿,他唯恐这些油腻充饥之物,浸扰满园墨香。
“去哪儿?”刚回身走了一步,出岫便听到身后传来云辞的问话。
“可我饿了。”透过敞开的厅门,云辞看向门外的出岫,顺手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出去,坐。”
出岫近平常常见到浅韵,便会不自禁地想起那日她的警告。这般想着,脚下已顿了顿步子,临入膳厅前停下来,欲返身折回清心斋。
“如何?不肯?”太夫人拨了拨手中的串珠,持续道:“你与夏家蜜斯指腹为婚,这么些年担搁着,那孩子恪守不渝,苦苦等你。如此品德贤淑,那里去找?”
“我有分寸。”云辞这般说着,目光也温和了些许,透暴露几分有力之意:“现在北熙动乱,江山易主迟早罢了。南熙看似安静,几位皇子也为争储蠢蠢欲动……长此以往,只怕云氏没法再明哲保身……”
出岫抿唇沉吟一刻,回道:“不,是我本身的意义。”
在南熙与北熙,米面、粮油、布匹、钱庄、漕运,是云氏赖以支撑的五大财产。而仅仅是这五大财产,已充足令人惊诧——皆是关乎民生的支柱。
母亲不是闭门礼佛吗?怎又传见本身了?云辞心中考虑一瞬,叮咛竹影送本身去荣锦堂,临去前,又对出岫道:“你归去歇息,有事我命人唤你。”
可这一顿饭,出岫必定食之有趣。
“本来你不肯拖累夏家,想要退婚,人家可有一句愤懑之言?转眼那孩子也十八九了,你若再不娶,才是真正拖累了她!”
要将情毒之事奉告母亲吗?将两人的痛苦通盘托出?
只是来日尚不成窥见,为今且顾眼下。
“母亲!”这一次,云辞唤得有些不悦。
母亲还是晓得了!云辞只能低低道:“畴前的事,不是她的错。”
太夫人停顿半晌,再也不顾云辞的神采,持续道:“现在她已闹得你们兄弟不睦,倘若再令你抗婚、后嗣无继……这等祸水,云氏也留不得了。”
“辞儿,”见亲子悠长沉默不语,太夫人终是软了些心肠,退一步道,“你喜好她,也不是不成。但以她的身份,绝无能够有一个端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