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面传来一声轻答,只要一个“嗯”字,辨不出悲喜。
出岫听在耳中,又迎了淡心与竹影进门,笑问:“前头散了?”
云辞薄唇紧抿,并无笑意:“愿赌伏输,当初既败给你,天然要践诺改名。”他偶然在这细枝末节上多作胶葛,回身端起桌案上的合卺酒,递过一杯在夏嫣然手中,无言相邀。
顷刻间,眼眶里一阵酸涩肿胀,出岫只能定定瞧着那立在院中之人。
“小侯爷……”出岫睁大双眸难以置信,面上尽是震惊:“您是……在拿我调笑吗?”
婚房以内,龙凤红烛正熠熠燃烧。喜娘与丫环站成一排,恭喜之声不断于耳。换衣、灭烛、解红结……待到屋内终究剩下一双新人时,云辞才肯走近床榻之前。
可那一抹娇羞倒是如出一辙,清澈双眸盈颠簸听,唯有眼角一滴泪痣……
“挽之哥哥。”新娘缓缓抬眸,朱唇抿笑,将云辞的思路唤了返来。面前这有八分类似的女子,是另一小我。若当真论起来,他熟谙她更久一些,也更,熟谙一些。
“品言。”他仍然风俗唤夏嫣然的小字,低低点头。
“是吗?”沈予幽幽再问,但已不需求她的答复。
畴前懵懂情之滋味,只道是被赫连齐伤透了心,便也不知沈予话中之意。可现在,颠末与云辞的委宛心机,又有这鸳鸯匕首搁在面前,一个“情”字、一个“深”字,直教人无所遁形。
沈予瞟了出岫一眼,面上才挂了笑:“是啊!先请出岫品鉴一番。”
闻言,沈予悄悄感喟,面上一副“早已推测”的神采。他沉吟半晌,从袖中取出另一把匕首,缓缓将两把凑成一对,搁在桌案上,道:“我当初说过,你若情愿返来,这匕首便是信物。”
是的,立在院中。也不知是用了甚么药的原因,他是站着的,双手背负,矗立清俊。夜风垂垂吹起云辞衣角下摆,绣金祥云的暗红锦袍,端得是华贵称身。
“没,侯爷推说出来醒酒。”竹影回道。
赠这把匕首时曾说过的话?沈予那天说过很多话……
夏嫣然自知其意,素手接过与之交杯对饮,面色更红。
幽蓝摇摆的烛光之下,悄悄躺着两柄硬冷之物,烫金雕纹,触手生寒,一把镶嵌着红色宝石,一把镶嵌着绿色宝石,说不出得小巧精美。现在两把匕首摆在一处,出岫才看出来,本来匕鞘上雕的是鸳鸯,而这两颗宝石,恰是两只鸳鸯的眼睛。
畴前只喝花间清露的人,彻夜也免不了要喝酒罢。
话音甫落,尚未抬步,屋外已响起拍门声:“出岫。”还是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