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夫人谢描丹出身高门,平生最看重家门光荣,也最是珍惜颜面,畴前为此,乃至不吝与夫与子生出龃龉,而现在,她还是这本性子。固然二房云起已被供出,但家丑不成传扬,在终究没有一锤定音之前,她私内心还是不肯让下人们看各房的笑话。
“你再不罢休,二哥要被你掐死了!有甚么话好好说!”云羡握住沈予的手腕亟亟使力,禁止他持续发力。
闻娴领命称是,立即差人将云羡请来刑堂,云羡得知事情的前后委曲,大为大怒,二话不说带着几个亲信保护,便往云起所住的金露堂而去。
若鸾卿过来辩白丹药,可会帮二哥云起作伪证?
便在此时,拢着衣衿的鸾卿瞥了云羡身后一眼,那七八名亲信保护赶紧低下头去不敢再看。她这才整回神采,淡淡对云羡道:“三爷谨慎祸从口出。”
他盯着鸾卿,但见后者面无神采地拔开一个个药瓶,或闻或尝或看,看似是很专注的模样。也不知这般过了多久,他俄然瞧见鸾卿猫儿似的淡色瞳人当中划过一丝波纹,继而又归于沉寂。
想到此处,太夫人便对闻娴道:“你让老三去辛苦一趟罢,教他带几个可托之人,去搜搜老二的园子,把人带过来。记着,切莫张扬。”
“事到现在,有些事我也瞒不住了。本日这物证俱在,当年老侯爷的死因,另有侯爷的死因,让鸾卿奉告大师罢。”太夫人的声音带着不易发觉的颤抖,强撑着说道。此时现在,她已有力再去回想夫君爱子之死,那是她心上最血淋淋的痛,每揭一次,都是要了她半条性命。
“奉母亲之命,请二哥到刑堂走一趟。”云羡冷眼睨着要上来护主的金露堂保护,喝道:“太夫人之命,谁敢不从?若敢脱手,便是违逆之罪!”
这一句,似提示,又似警告,云羡听后不由蹙眉。岂知鸾卿未再多言,面色不改仓促与他擦肩而去。那股子外族独占的冷香瞬息入鼻,令云羡的心机莫名变得烦躁起来。并不是方才传闻云起德行有亏时的大怒与惊奇,而是烦躁。
从鸾卿出去开端,云羡的视野便一向落在她身上。见她已换了衣衫,重新梳了头发,仿佛又回到阿谁冷若冰霜的云府四姨太太。可只要一想起方才在金露堂门外看到的景象,云羡心中便如吃了个苍蝇普通难受。
云羡张了张口,想要扣问鸾卿为安在此,又为何是衣衫不整,可酝酿半晌,那句诘责毕竟是卡在了嗓子里,不上不下,难以道出。
目睹保护们顿了步子,云羡又是一声令下:“搜园子!”他冷冷看着云起的惊骇面庞,背负双手沉下神采,不言不语。
“三弟,你做甚么!”云起大怒着挣扎,一旁几个奴婢早已吓得跑到一边。
半个时候后,云起被带往刑堂,一并从他园子里搜出来的,另有各式百般的独特丹药,样样都流露着不平常。
“去请屈神医与四姨过分来辩白这些丹药。”太夫人沉沉对刑堂掌事命道。
本来还想与云起客气一番再行事,但现在,云羡筹办好的一腔说辞只化作五个字:“二哥,获咎了。”话音落下,他已长臂一挥,号令亲信保护将云起钳制起来。
鸾卿将手中的几个药瓶递给屈方,两人附耳低语了几句,又互换了眼神,便听屈方开口道:“太夫人,这些丹药当中,有三种烈性春药,两种壮阳药,四种滋补药,另有一种制止女子怀胎的药物。至于其他的,皆是毒药,四姨太比鄙人更懂这些,还是由她来讲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