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必管她。王爷自有考虑。”哪怕汲引了林氏,不过一庶妃罢了,没有娘家帮衬,没有后代依仗,还不如扶养至公子的吴姬面子。
凡是有些家底财帛的人家,必然好生庆贺。哪能偷偷摸摸地乱来畴昔,普通来讲,以林氏在两淮的职位,必然广散请柬,开宗祭祖,好一番忙绿高兴。
李氏道:“另有哪个,就是你在姑苏见过的。听闻这林大人也是科班出身,诗书人家,最懂礼义廉耻,竟教出了这类废弛家声的女儿。”
李氏想起这些庶出的东西,不由思及林氏,问着女儿:“王爷可有见怪?”实在莫说摄政王,全部嫡派皇室,都子嗣薄弱。宫中太后对女儿夙来不满,太妃虽宽大慈爱,但事关子孙血脉,不见得好说话。
“甚么呀?”谢儇回过神来,强自挑着话头。
李氏笑开了眼:“不见怪就好,林氏自取其辱,不必多理睬她,调度好身子便让她搬归去吧。”她又瞅着女儿尚未显怀的腹部,道,“现下没有甚么比好好养着身子更首要,你这胎,太医说不是很稳,须万般谨慎。”
丫环们忙取了巾帕,打了温水出去清算。
蔡嬷嬷上前小声道:“王妃的意义,老奴透了点口风,只是这林姬太不识好歹。”
不等李氏感慨几句,谢儇竟摔了滚烫的姜茶。地下铺着绒毯,茶盏滚了滚便停在了榻边,深红的茶渍洋洋地流了半边的米白福寿羊绒毯子,极其狼狈。
光林姬与他是亲姐弟这条,母亲和姐姐怎能接管?
谢儇暗道,这江淮风水真好,本觉得三哥很了不起,不想碰到了燕绥,而现在竟然连这林氏都有一个超卓的弟弟。
“我们老爷进士落第,最是爱重三少爷,一心盼着能早日金榜落款。”蓁蓁陪在谢儇近八年,最是主仆情深,看谢儇闷闷不乐,愁眉苦脸,逗她笑道,“蜜斯切莫担忧,三少爷返来不也说了么,郑大儒极赞林公子学问,说是好生预备,春闱得中的掌控还是不小的。”只是到底幼年,名次如何不敢作保。
谢儇也晓得这事理,满腹的酸楚肝火压抑了几分,道:“三哥来岁可定要落第才好。提及来,三嫂可有个举人哥哥,高将军府的嫡宗子。”
“是哪个林氏呀?”谢儇插了句嘴。
谢儇唇角笑意惶然,有些淡淡的疏离:“这青年才俊倒是多,十岁刚出头竟是秀才了。”
谢儇拢了拢汤婆子,暴露苦笑:“你今儿也闻声了。这林氏怕就是他的亲姐姐,两淮盐道林大人的独子。”
“孙小秀才?”
摄政王妃神情平平,倒不是多不幸林氏,只是她也有了身孕,总得为孩子积点德。林氏若真香消玉殒,死于正院,不说王爷太妃如何对待,她内心也会不安。
传闻有人曾是九岁秀才,考了二十年才落第,可见少年景名,并非功德。
李氏冷冷一笑:“林氏既在正院失了孩儿,你姐夫和姐姐本想着给一个庶妃之位,欣喜欣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