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作秀,能用心到这个份上,也实在可贵。何况看林氏神态言语,不像是对付了事,完成任务而做,的的确确,是对礼佛有一丝心诚。这梵文繁复,笔划极多,能写得如许清楚了然,没几年工夫是千万不成的。
“喔?如何和旁人的不大一样?”本身被提起这茬事,摄政王并不舒坦,只是见林氏神情天然,并无勉强之意,神采柔缓很多,温言道。
摄政王扬了眉,并未言语,眼风觑着林七许。
摄政王接过宣纸,细心看了看,也不由赞道:“难怪有些眼熟,昔日月氏表妹为孝敬母妃,也誊写过梵文书就的佛经。”笔迹刚正圆润,虽不清秀,但十清楚朗清爽,不大不小,正合适给母妃看。
“回王爷,太妃寿辰邻近,妾身该当礼佛祈福。只是事出不测,便担搁下来了。至于那些,是妾身誊写的经文。”
“燕许,传膳沉香榭。”摄政王叮咛道,又点了点杵在桌旁的晴好,道,“你和燕许一块去,把今儿筹办这些炊事的一干人等带来。本王要好生问问他们,依王府端方,侍妾例菜便是这般吗?”林七许嘴角溢出丝嘲笑,摄政王语气并不严肃,只是其问罪之意非常较着。
晴都雅了她一眼,一把夺过食盒,利落地翻开,先捧出一碗淡薄的清粥,和几碗配菜。她拢住满脸的不甘与愤懑,低头回道:“奴婢不知王爷在此处,故而只领了这些炊事。”
她取来统统誊写的佛经,细细道:“听闻太妃来自月氏,妾身幼时曾习过些月氏语,想着太妃或对故乡有些惦记,既是为太妃祈福,也用月氏语写了一些。好向佛祖祈求,保太妃母族安然喜乐,身材康泰。”
燕许忙应下,领着晴好回身而去。
林七许无法又心累,这摄政王真是难搞啊,比这些后院女人加在一块还难搞。万幸她筹办齐备,不然露了马脚,真是大罗金仙都救不得她。
摄政王天然看得清楚,调子高了几分,问着燕竹:“半月保养下来,你们尚且比林氏的气色还好。都是如何服侍的?”
摄政王踱到桌边,望着这些东西,不由得微蹙眉头。林七许察言观色的本领,可谓是炉火纯青,她悄悄地将两碗小蝶和盛着清粥的斗彩瓷碗,放入空空如也的食盒里,交给了燕竹,搁在小几上。
摄政王触到她惨白冰冷的指尖,打量了会她的气色,含了分体贴之意,问道:“提及来,你可大好了?”
正筹算问下林氏沉香榭的人手怎这般希少,连个天井扫雪和看门的都没有。摄政王尚未开口,外室便一阵熙攘,林七许不改神态,扬声道:“王爷在此处,出去发言。”
看得出来,是用了心的。
如此一来,摄政王也完整没了心结。
“嗯。”
摄政王略有兴趣,道:“如何从你嘴里出来的除了谢恩,本王尚未听到过旁的?”他又细细看了看林氏,猎奇心愈发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