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下不免传来一阵阵道贺声。摄政王妃含笑不语,坐在软绵的祥云锦榻上,温声道:“韩庶妃今儿略感微恙,不便列席。”她看向坐在不远处的林七许,道:“林mm也不必局促,在坐的夫人蜜斯都是温纯文静之人,不过大师聚在一块谈笑玩闹罢了。”
等李婆子仓促拜别,余下的丫环纷繁不解。林七许自不会多嘴,只道:“佩玖,本日你留下守园子。李婆子返来,给她一两碎银。”
“是。”
吴姬携了至公子前来赴宴,嫣然一笑道:“满府那个不知,林mm最得太妃爱好,竟将我们这些姐姐生生比下去了。”
陈氏,久别相逢,可别惊掉了眸子子。
本日的冷风台,斑斓绫罗堆积如云,花团锦簇乱世浮华。林七许在席间兀自喝茶,寂静不语。大多世家贵妇扫过她的眼风,都携了丝淡淡的切磋与打量,直言不讳的,神情里通报出来的轻视轻视不言而喻。
她打从十二岁被赐婚摄政王,后经常随母出入宫廷。荣太妃甚么性子,她再清楚不过。论起来,为人虽不冷酷,可心性淡薄,深居简出,若非王爷置身朝政,手掌大权,王妃绝对信赖这婆婆定就一心礼佛,诸事不问了。
林七许暴露些发冷的笑意:“我已非林氏之女。天然,陈氏不再是我的舅母。”她伸出微凉的手掌,覆在尤姬被手炉暖得热乎的手上,低低道:“我听闻,尤姐姐的生母抱恙在床,没法上京照顾。而尤姐姐的嫡母,不日进京。”
林七许见王妃给她台阶,一顺儿地便下来了。“如王妃所言,妾身奉侍太妃,亦是替王爷王妃尽孝分忧,王爷政事繁忙,王妃身怀有孕,妾身微薄之力,不敷挂齿。”
尤姬竟有些迟疑,半晌才点头。她垂眼玩弄衣袖处的几朵小花,抬眼看了林七许一眼,侧头小声道:“我晓得,林mm也是陈氏的外甥女。”
林七许睨了眼温馨端坐的尤姬,谦善了几句。
林七许自不会将美意往外推,含笑应下。
一听便是尤姬。自打她频繁出入宫闱,尤姬待她便多了些热络。林七许私心猜着,尤姬并不晓得她与昌平伯府的干系,八成与那所谓的姨母干系平平。
迎宾接客的丫环连续引了贵妇名媛进了花厅,直至开席前,摄政王妃方携了亲妹逶迤前来,一身金光烁烁的棠色飞鸟刻画长裙,裙袂处绣满百子百福花腔,并着头上一双赤金嵌朱红玛瑙的快意簪,寄意多子多福,吉利快意。
尤姬坐于她左畔,颇是摆布逢源。
世人纷繁屈膝存候,王妃只朝着尤姬笑道:“尤mm不必闹这些虚礼,身子既沉,多铺些软垫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