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及其琛,林七许的心僵了一分,眉眼处荡开哀伤的波纹波澜。因着心神恍忽,竟未重视到谢儇也一变态态,低头沮丧。
是想揪出幕后拆台的人么?恰好,她也要瞧瞧。谁胆小包六合不但敢祸害姐姐,还痴心妄图地嫁祸林氏。
谢儇稍一思考,便道:“是的。”
世人坚信鬼神,素月心中有亏,怎敢等闲矢语。她被逼得流下泪水来,抽泣道:“奴婢不敢,只是不敢扯谎罢了。昔日您小产在正院,奴婢还给您煎过药,晚间值夜见您彻夜复苏,无声堕泪,心下也有怜悯。那里敢随便打搅,还觉得您是思念孩子,才想着来正院转一圈儿,好祭奠胎儿。”
谢儇唤来贴身丫环蓁蓁,问道:“你可曾记得是谁经手的这幅画卷?”
秦嬷嬷连连拥戴:“老奴也服侍过出产坐胎,晓得这些忌讳,自王妃有孕,平素断不敢熏香,以往染过香的衣裳也锁进了柜子。不过这幅画卷……”她竟踌躇起来,对上摄政王冷酷的视野,方一激灵,去看一样心乱如麻的谢儇,声音低下去,说道,“是迎春宴那日,辅国公夫人派人送来的,王妃喜其神韵,便挂于佛堂,经常会去祈福。”
果见王太医神采大变,喊过那名专侍孕事的医官,摄政王也谛视过来,乌黑深沉的眸里尽是一片森严冰冷。
摄政王隐下肝火,盯了空心的卷轴半晌,问道:“你可曾记得,这卷轴但是一开端便空的?”
林七许稍稍落定,却见谢儇神采古怪。
佩玉眼角泛出豆大的泪珠,孔殷道:“素月,你快和郡主说说,那日是我们一起接的画轴。蓁蓁姐姐身材不舒畅,识得我俩,这才拜托给我们。”
林七许暗道,莫不是内哄?
林七许如有所思,半晌心下豁然。不过,她还想在多看会这素月的糟糕演技。她含混道:“妾身那日身材不适,提早离宴了。”
清泠又委宛,摄政王模糊回想起前几日她婉转吟唱的梵文佛经,寂静不语。
王太医上前道:“经臣发觉,这副画卷内含大量麝香。可否裁撤卷轴检察?”
谢儇在一旁交来回回地谛视,听得林氏略有怀疑,便冷眉竖目起来。只回想起那日,脑海恍然如白天般清楚敞亮,忍不住地想出言回嘴,林七许眼风一转,竟表示她不要开口。
这也好办,谢儇轻抬下巴,清冷道:“人都在此处,你去好生认一认。”也怪她平素太宠着蓁蓁,做事特别竟祸害到了亲姐姐。
小丫环缓缓展开卷轴,伴着日夜感染的稠密檀香,一缕如有若无,飘浮不定的麝香缓缓窜入鼻间,林七很多么机灵,立时昂首去看王太医。
佩玉惶恐失措地下跪,复又想起些甚么,忙去拉隔了几个身子的另一丫环,名唤素月,刚进正院半年,常日俭朴敬爱,帮着大丫环做些杂活。
“没有旁的不当之处?”摄政王冷声道,素月的眼神闪躲可瞒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