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番云雨缠绵。
林七许被他搂在怀里,悄悄点头。
林七许没有一味地戴德戴德,说些洋洋洒洒的阿谀话。她的寂静像窗外拂过的东风,一寸寸地,腐蚀着厚重的黑夜。
林七许摆过一张紫檀琴案,只见木质精密,纹理顺美,光彩沉郁而温润。佩玖将琴搁在上方,搬过把楠木圆凳,躬身屏退。
宫中有歌女的天籁嗓音,歌女埋头苦练的高超艺技,摄政王自小听到大,早已两耳麻痹,练就满心的无动于衷。不得不说,林七许的琴技平平,歌喉不过尔尔,如果哪个歌女,赏一顿板子是必定的。
林七许不风俗被别人如许碰触把玩,却何如不得,听其口气安逸愉悦,知贰表情畅快,顺着意道:“妾身也不是聪明之人,调教不出聪明的丫环来。”
世事如许令人猝不及防,怎能安之若素。
阿谁男人已神清气爽地前去早朝,她平素浅眠,自也被惊醒,不过是在床上……想一些事罢了。
林七许正欲离座,却落入一片温醇的气味里,劈面而来的男人气味铺天盖地地覆在她的鼻唇间,不容她略加质疑。那样陌生又刻薄的度量,泛着春日杏花微雨的浅淡香味,她阖上轻颤的眼,恍忽记起雨歇的春季。
这曲子,是她特地所选,最为清心安神,驱除纷杂之念。
身边的男人搂过她腰肢,饱含浓浓情欲,问:“做甚么?”
“统统由王爷做主罢。”
自进府以来,她未曾想过。
斯须,她浅笑道:“细水方能长流。妾身觉得和祈福是一个事理,急不得。”
“你主子口渴,去倒杯茶来。”摄政王抚着林七许柔若无骨的纤臂,欲念横生。
她伸展衣袖,凝神于其上。
“主子,您醒醒。”
夜色微凉,一如她哀凉悲戚的心。
二人相对无言,林七许还在尽力适应着床上多了个男人的环境,一身汗渍烦厌,她素**洁,不免不适。另有下身处,当真难以开口……
床笫之事,岂容她说一个不字。
咸湿的湖水味,斜着秋风阵阵,兜了她满脸,也是如许稠密的男人气味,略显压抑的喘气声,伏倒在她白净柔滑的身子上,肆无顾忌。
“前些日子,那些流言,本王也听过片许……太妃也提及过,你曾忧心于你亲弟。”他抛出了一根诱人的橄榄枝,是那样轻巧随便。
乃至于第二日,燕竹在床榻边极其不天然地唤她起床。
姑苏的烟雨昏黄,湖光诱人。
不过,梵语由她那样细致如织、清越绵绵的嗓音缓缓唱来,实在叫人耳目一新,仿佛这缕缕梵音自带魔力般。
一向以来,林七许在他面前都很温恪安闲,清浅得意。便是最后的相遇,仅管恍惚在了光阴里,她却也未曾失态,只置若罔闻,亭亭玉登时肃立在侧,好似外头的污言秽语都和她没半分牵涉干系。
摄政王拦住她取衣的手,扬声道:“外头是谁值夜?”林七许强装平静,却难堪不已,将脑袋埋了下去,脸颊烧得通红,她真的甚么都没穿,一丝不挂……
沉默是金。
摄政王没想到她会如许答,细细揣摩畴昔,也不无事理。他对林氏的印象,的确坏到……不能再坏。
透太轻浮的影红垂花帘,林七许盯着铜台上的烛泪斑斓,恰如珊瑚朵朵,残暴夺目。只那烛芯蜷曲着发黑,黯然无光。满室春光,低浅**,皆被这明显灭灭,暗影幢幢的光影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