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快步行走在僻静处,神采有些惶恐和不安。
“姐姐如有调派,固然寻我。”
只怕落在燕巧这些奴婢眼中,还是她占了天大的便宜。
林七许冷静作想,在男人的板滞中,携着一堆主子缓缓拜别。
“回主子,他申明日是娴妃的芳辰,外务司为讨巧出彩,特地弄来这些轻舟,大略是想搞甚么歌舞演出,图个新奇。至于详细,他不太清楚。”
他糊口贫寒,怎会将这两桩功德往外推。
“换言之,还是天公作美了?”
林其琛不是千里眼顺风耳,王府内宅产生的糟污事,哪能一清二楚。
燕竹觑着她神采,弥补道:“船夫挑了最高雅的一艘,而后王爷命人去清算安插,都没人敢作手脚。”作为林七许的贴身大丫环,她几近敢发毒誓,主子绝对没有使那些不上道的手腕,拿迷香勾引王爷。
见男人还在苦苦盘桓,守着那值几两银子的奥妙,她不由好笑,又将那些船溜了圈,含笑道:“那么多条船,有比这宽广的,有比这精美的,最那边的一条木料最上乘吧,光看船身的水痕,就远比这些用的次数多。凑趣王爷,莫非不该挑最好的吗?”
姐弟俩的说话,终在烟柳荡波,朝霞初显的傍晚结束。林七许扶着燕竹的手,缓缓行在暮色昏黄的湖畔。那艘载满春情的轻舟仍晃在垂柳边,落日脉脉落在湖水上,有些令人不得不挪开眼的光点班驳。
“然后呢?”林七许不成思议地望着这男人。
真傻。
静了半晌。
“你去探听下,这些轻舟,都是甚么用处?”
男人不出她所料,缓慢点头:“真的没有了。不然给小人多少个胆量,也不敢胡作非为,小人猜想,大略是趁我不在之时,来船厢安插清算,又抬了个长榻上去,一应帷幔被褥,都是她们搞的,小人全然不知。厥后,摄政王便过来,看了上这条船厢最高雅整齐的。”
“一概不知吗?”
她侃侃而谈,独自测度:“我感觉吧,仅管世人都爱显摆,都爱华丽,不过有些行当,只合适偷偷摸摸,定要选个不起眼的,泯然世人的场合才好。”林七许纤手一指,稳稳指向那条船,“看,这就不错。混在那么多船里,多么平平呐。”
燕竹服从而去,又捏了块碎银,三言两语便套出了事情委曲。
“还能如何?”
林七许瞥了眼身子颤栗的船夫,淡淡道:“还不快说。”
“嗯。你务必万事谨慎,常日忍着些为好。政事上头,不必太在乎王爷的观点。你跟在天子身边,就绝对不能有两面不获咎的动机。”
柳条扭捏,勾到她缂丝印花的薄衫,她折下一条在手中把玩,偶然地敲在男人头顶上,不经意地笑问:“她给了你多少银子呀?”
“晨议结束后,路过这片湖畔时。王爷约莫感觉景色美好,又可巧瞥见这些轻舟,才动了念想。”
林其琛听话地应下,道:“我懂的。”
林七许轻笑道:“看看,你的台词连我都会背了。”
林七许寂静半晌,问:“王爷是何时定下的?”
林七许不会笨拙地闹大,又为摄政王平增一笔“错误”。
起码此时现在,完整不必。
燕竹上前斥道:“大惊小怪甚么!”
男人只等着这句呢,然后竹筒倒豆子地吐了个全:“是前几日,有个女人来寻主子,模样打扮都很上乘,问我在十八日晚能不能将船停在此处,只停此中一条。她特地选了跟您说的一样的,浅显不起眼的。适值十八日晚,出游的是此中八条,就是船顶上扎了轻绸的那些,外务司明日才会来安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