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含真想起了那根金花簪，赶紧掏了出来，见帕子湿了，连簪身都沾上了泪水，赶紧问张妈要块洁净帕子去擦。
祖孙三人又掉了一回泪，还是虎嬷嬷说：“厨下已经做好饭了。太太，摆饭么？”秦老先生才叮咛：“摆吧。”
虎嬷嬷对牛氏道：“亲家老爷的景象大抵不太好。这几日太太也是好一阵、歹一阵的，老爷怕你难过，让我们不跟你说。亲家老爷那日瞥见大奶奶……”她顿了一顿，看了秦含真一眼，才接着说，“他吐了血晕畴昔，关家人仓猝把他送回家，请了县里几位驰名的大夫去，都说是急怒攻心，哀痛过分。再今后，便一日比一日差。关家人围在他身边不敢轻离，怕万一有个好歹。老爷日日打发我们家老头子去瞧，昨儿关家舅爷暗里跟我们老头子说……亲家老爷怕只是熬日子罢了。”
米脂县城间隔秦家地点的村庄，好象也就是十几里路罢了。关氏才归天几天，就算不体贴外孙女，女儿的后事，关家人也不来过问吗？秦含真当时就感觉奇特，但厥后张妈提起了别的人，秦含真一心想要汇集更多的谍报，就没再惦记这事儿了，直到明天听牛氏提起。
牛氏对秦老先生叹道：“摔了一回，桑姐儿乖多了，之前她多皮呀。”
秦含真眨眨眼：“我姥爷也要死了吗？他要去见我爹和我娘了？”
牛氏虽早故意机筹办，但也没想到事情这么急：“公然不可了么？连平哥媳妇的‘头七’都撑不畴昔？”
秦含真建议了呆，虎嬷嬷看在眼里，心中倒是更加难过。不幸这孩子了，才七岁，就没了爹，本身又受了重伤，好不轻易从鬼门关里逃返来，亲娘却又死了，现在又要连外祖父也一并落空。短时候内落空那么多的亲人，这孩子整小我都傻了呀！
秦含真呆呆地点头，整小我都显得非常茫然。桑姐儿的处境仿佛比她设想的又卑劣了一层。这是连外祖家也靠不上了吗？固然另有姥姥和娘舅，却不晓得他们对她又是甚么态度。
这实在有点不普通。
吃完了午餐，秦含真这个病号就该午歇了。牛氏让虎嬷嬷把她抱回房去，自个儿却要跟秦老先生筹议去关家的事。
这跟秦含真平时吃的差未几，并不陌生。倒是牛氏见了直感喟：“这稀饭小菜得吃到甚么时候？口味都快淡出鸟来了。”
秦含真迷惑，这“英”字是甚么意义？关氏的名字吗？
这一擦，倒是叫她发明了簪身上刻有字，仿佛是新刻上去的。对着光源细心认了一认，倒是一个“英”字。
秦家的午餐很简朴，牛氏与秦含真都是病人，各捧着一碗小米粥，秦老先生的则是一大碗面，炕桌正中摆着四碟小菜，别离是豆腐、腌黄瓜、孵酱菜和面筋，再加一海碗白生生的鱼汤。
张妈已经返来了，正坐在炕边清算着两个包裹，见她们出去，赶紧起家接过秦含真：“虎嬷嬷来了？你快来看，这都是从翠儿家里搜出来的。大奶奶之前赏她的东西，我都记得，没动她的，这里全都是她自个儿偷的。你瞧这两块料子，这是年下大奶奶给太太做新衣裳的时候，特地托人到绥德州买的，做完衣裳后各剩了半匹，原想着本年给亲家太太也做一身。谁知大爷出事了，大奶奶没顾得上，就压在了箱子里。那里想到，翠儿那丫头竟然每样偷剪了足足三尺多！我方才查了箱子里的料子，剩的都不敷给亲家太太做件比甲了。你说那丫头可爱不成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