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北街的卢郎中,奶奶一贯请的是他。”秦泰生答道,“他医术在大同城里已经算是不错了,最擅产科。象我们如许的人家,女眷有孕、出产、产后保养等等,都是请他的多。听闻他祖上也是出过太医的。”
秦安的神采变了变,他也明白了父亲的意义,心中隐怒,对秦泰生家的说:“去跟卢郎中说,如果病人果然危急,就不要拿这些温补方剂来敷衍。如果病人无甚大碍,他也少在这里恐吓人!别觉得他在外头有点名声,就敢在我面前装神弄鬼。他胆敢乱来我,我毫不会让他好过!”
看到梓哥儿这模样,牛氏就忍不住想要摔筷子:“你娘到底是如何养你的?如何养得比小女人还胆怯呢?我瞧她带来的拖油瓶倒是脾气大得很,都快成霸王了。难不成在我们秦家,章姐儿那丫头还能把我亲孙子给压下去?!”
秦含真见状,就晓得他常日没少被欺负。何氏到底是如何做母亲的?就算偏疼女儿,也用不着把亲生儿子折腾成如许吧?
秦安甩了甩头,不再回想下去。他已经晓得了老婆的真脸孔,此后不再受她蒙骗就是。昔日犯的错,今后渐渐弥补吧。
一家人冷静地吃完了午餐。牛氏笑吟吟地哄着梓哥儿:“陪祖母去昼寝吧?梓哥儿好久没跟祖母睡一块儿了。”梓哥儿已经放松了很多,又感觉眼皮子直往下耷拉,点了点头,跟着牛氏爬上炕,没多久就睡着了。这时候牛氏都还没躺下呢。
秦安家的下人自行做了饭去吃,他们都是何氏手里调|教出来的,内心对新来的秦家人存了芥蒂,也不号召他们。迁去租的院子处的主子自行做了饭,也不会过来问仆人家如何。还是虎嬷嬷去厨房看了一眼,担忧侯府灶上的婆子做出来的饭菜分歧秦老先生与牛氏口味,才及时拦住了这些婆子们作死。不然这顿午餐,还不知几时才气做好呢。
秦泰生斩钉截铁地说:“求老爷、太太做主,让小的与老婆和离。今后今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
不一会儿,秦泰生再度过来,小声向秦安禀报:“金嬷嬷说,奶奶怕是动了胎气,必必要请位大夫来看一看,不然奶奶肚子里的孩子怕是难保。现在大夫已经在门房里等着了,二爷您看,是否要放人出去?”
“也只能如许了!”牛氏冷哼了一声,瞪了劈面桌子上的秦安一眼,“我好好的孙子,才半年不见,都叫那贱人害成甚么样了?你也是做爹的?竟然不管一管?!敢情这不是你的儿子,你不心疼?!”
秦含真又想偷笑了。这位卢郎中倒有些意义。他常常来往于低层官宦人家的内宅,想必也见惯了女眷们装病撒娇的戏码,是以开那种四平八稳的承平方,才会开得这么生手。现在见秦安拆穿了他的谎话,立即就把任务推到何氏头上去了,还要阴她一把。如果真要遵医嘱,何氏岂不是要吃得平淡,还要每天喝苦药?这点小奖惩,真是便宜了她。
秦家祖孙三代闻言,齐齐吃了一惊。(未完待续。)
秦泰生看了他一眼,抿抿唇,应了一声,便要拜别,秦老先生却叫住了他:“大夫开了方剂后,拿过来给我看一眼。”秦泰生脸上闪过一丝讶色,顺服地承诺着退下了。
秦安设了一顿,难不成方才那一推,端的手重了?他对秦泰生说:“就让大夫出去吧,让他替你们奶奶诊治一番,不管是好是歹,也有个对策。如果能够,尽量保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