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表示她将钥匙和册子都交给姚氏,道:“你去丙字号库,把里头三尺长的鸡翅木大箱子,但凡是锁上系了红绸带的,随便选四个出来,送到清风馆去。再把这钥匙与册子也一并送畴昔,奉告你三叔三婶,丙字库里的东西都是他们的,想要哪一件,尽管自行到库里取。记得跟看管库房的人也打声号召,别怠慢了。”
姚氏这么想着,嘴里已经利落地承诺下来。杜鹃做了侯爷的通房,那就是婆婆许氏要操心的了,不必她这个小辈多管闲事。
姚氏却非常不测:“杜鹃出甚么事了么?前两日媳妇儿在院里瞧见她时,还是好好的,莫非是得了急病?”
鸿雁方才跟喜鹊用眼神斗过一回,听得许氏叮咛,忙收回目光,和婉地应了声“是”,便去把东西取来。
她一停手,许氏便发觉到了,展开眼问:“鸿雁,如何了?侯爷醒了么?”那穿绿比甲的美丽丫头便答复:“夫人,是二奶奶来了。”
许氏点点头,又道:“早晨给你三叔三婶拂尘的晚宴,必然要办好,别叫人看了笑话。你三叔已经三十年未曾回京了,现在算是落叶归根。他是侯爷的亲兄弟,端庄嫡出的秦家老爷,跟别人不能比。你可千万别觉得他是从西北小处所来的,便小瞧了他,有所怠慢。如果你三叔见怪下来,别说我这个做婆婆的没脸,就是侯爷,也要活力的。”
许氏笑笑:“这有甚么?安抚两句得了。你且看着三房都挑了些甚么人出来,如果没调|教过的,就叫百灵畴昔帮着调教。如果你三婶喜好她,天然会叫她归去。如果你三婶没阿谁心机,你就把百灵带回你本身的院子去吧。对了,鹦哥既然返来了,出这趟远差,也算是立了功。她mm画眉也是我院里的二等丫头,干脆提上来,补杜鹃的缺吧。你记一下,转头就把画眉抬成一等。”
姚氏怎敢粗心?忙道:“夫人固然放心,媳妇儿绝对不会出不对,必然把晚宴办得体面子面!”
紧接着,姚氏才提起了三房退返来的摆件,笑着说:“也不知是不是三叔三婶感觉东西过分粗陋,瞧不上,方才全都退了返来。媳妇儿不晓得三叔三婶的爱好,首犯愁该如何办呢。三婶倒是叫虎伯传话,说不必再送新的了。可媳妇儿总感觉,如许不大好,只得来讨夫人的示下……”
姚氏应了一声“是”,又笑道:“今儿一瞧,便晓得三叔是个和蔼人,媳妇儿倒不怕他。只是三婶头一回见,就叫媳妇儿开了眼。那脾气端的利落!媳妇儿还是头一回见到敢跟二太太硬扛的人呢!夫人可瞧见了?二太太今儿可算是赶上敌手了。向来只要她当众撒泼,闹得大家只能让步的份儿,今儿竟然有人比她还泼!倒叫她只无能瞪着眼,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俗话说得好,一物降一物。有这位三婶在,我们今后也就不必再惊骇二太太了。”
姚氏吓了一跳。承恩侯秦松夙来就在女色上没甚么忌讳,暮年还会给许氏这位王谢令媛出身的正室一点面子,不敢做得过分度,顶多就是养三两个通房罢了。如本年纪大了,后代双全,连孙子孙女都有了,他反而没有了顾忌,更加混闹起来,几近每年都要添一两个新美人,不但有丫头提的通房,另有外头小门小户买来的美妾,或是外埠官员送来的美人,当中乃至有人提了姨娘的。许氏尽管束缚内宅高低,并未禁止丈夫的行动。但是,这些莺莺燕燕里头,并没有许氏部下的丫头,连洒扫上的小丫头都没有,更别说是得她重用的一等大丫头了。会给秦松做妾的,杜鹃还是头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