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嬷嬷低声道：“只怕是大奶奶的死，让他们惊骇了。”
牛氏气冲冲抱怨了一大通，气一时不顺，咳了起来。虎嬷嬷赶紧替她拍背抚胸，等她顺了气，又给她倒了茶，劝道：“太太别活力。亲家太太看起来并没有怪我们家的意义，只是感觉二奶奶脾气刻薄，怕桑姐儿将来要吃她的亏。虽说桑姐儿另有老爷、太太护着，不怕将来婚事有甚么不好，但女孩儿就算出嫁了，也少不了娘家人撑腰。桑姐儿只要梓哥儿一个兄弟，偏又是二奶奶生的。如果赶上个不刻薄的人家，欺负桑姐儿没有娘家兄弟护着，给她气受，可叫桑姐儿如何办呢？亲家太太感觉，如果桑姐儿嫁回关家去，就算没有兄弟，也不会有人给她气受了。”
秦老先生一脸的无法：“好了好了，都依你。快别操心这些了。你精力不好，吃过午餐就该好好歇一觉才是，在这里胡思乱想做甚么？把稳早晨又头疼了。快睡快睡，我到下院去看看门生们，晚餐时再返来陪你。”
牛氏抿嘴笑笑：“晓得了，你别太累了。那几个门生如果太蠢，如何教都不会，你也别活力，气坏了本身可不划算。”
秦老先生的神采也变得严厉起来，想了想，悄悄点头道：“应当不至于……亲家公若真的撑不畴昔了，关家的书院也许会大不如前，但一定就式微了。你别忘了，他家另有个吴少英呢。少英得绥德知州赏识，已经定了要补官，只是因亲家公的病情，迟迟未去罢了。关家与少英本是嫡亲，又对他有大恩，以少英为人，定不会弃关家于不顾的。有这门亲戚支撑，县中谁又能藐视了关家？”
牛氏撇嘴道：“就算他提了，也不能承诺。孩子大了也不能承诺！归正我是不会把桑姐儿嫁去关家的。他家家教不好，平哥媳妇倒罢了，他家小女儿从小就被宠坏了。他家又只要关秀一个男娃子，天晓得会不会也被宠坏了？我可舍不得叫桑姐儿去受他家的气。如果嫁了别家，桑姐儿被欺负时，还能希冀亲姥姥亲娘舅去撑腰。如果嫁进关家，被他家孙子欺负了，桑姐儿可就真真求救无门了，那才糟糕透顶呢！”
牛氏的神采略都雅了些，但还是非常不觉得然：“亲家太太若真故意，叫儿孙们今后多多照顾桑姐儿，也是一样的。外祖家如果硬气，一样能给出嫁的女孩儿撑腰。何况梓哥儿灵巧着呢，跟他阿谁娘可不一样，谁说他将来就不会护着姐姐了？亲家太太也想得太多了，她阿谁孙子样样都平常，说得好听是诚恳浑厚，说得刺耳些，就是平淡痴顽。我们桑姐儿自小聪明，又生得好，配给她孙子，才是糟蹋了呢！”
她本来只是随口说了这么一句，却俄然顿住，思疑地看向虎嬷嬷：“难不结婚家真的在打这个主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