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正要说，俄然顿住，瞥了孙女儿一眼：“这些事儿不是你小女孩儿该听的，归正，你只要晓得你小姨嘴碎，听了不该听的话，又在我们家说了就得了，详细的别问，免得污了你的耳朵。依我说，姓何的贱人气性也太大了些，估计是自个儿心虚吧。她干的那些事，也不是普通人能做得出来的。若她公然脸皮够厚，做了也就做了。她不要脸，别人也何如不了她。偏她不要脸就罢了，还不准别人说，非要别人夸她贤能淑德，明净自守，这可不是那甚么……做了……咳，又立牌坊么？！”
秦含真甜甜笑着对她说：“这是应当的，祖母疼孙女儿，孙女儿也该贡献您呀。”
秦老先生听完后，神采有些不太都雅，自嘲地笑了笑，才道：“本来如此。当年我还感觉安哥做法太不给陈家留面子，想要给陈家递个话，给他们赔个礼。何氏所怀的孩子，既是陈校尉遗孤，还当在出世后归还陈家扶养才是。谁知陈家完整不理睬，我觉得他们仍在气头上方才如此。现在想来，只怕他们早就狐疑那孩子并非陈校尉骨肉，才会巴不得何氏带着孩子再醮吧？”
秦含真便问牛氏：“祖母，来岁我们去过大同后，要不要去都城呢？”
牛氏不由得又咳了一声：“归正，你只要记着，今后不要再跟你小姨说话来往就是了。若不是她，你娘也不会死得如许冤。亏她还不知改过，把你姥爷也一并气死了，至今还不知耻辱地想要嫁给表舅呢，却不晓得你表舅最是烦她。你姥姥和大娘舅母现在都在为她犯愁，就怕她见了外人，不知会说出甚么荒唐话来。本年过年，反正两家都有白事，是不消拜年见客的。你干脆也别去你姥姥家里了，免得见了你小姨，还要受气。”
不过她拿不准这是不是秦家的传统做法，没敢提出贰言，只说：“祖母做主就好了，我听祖母的。”
秦老先生抿了抿唇。他在乎的不是二儿媳进门前是否有过生养，而是她本人是否端方妇人，有没有让二儿子蒙羞？不过何氏现在做了那么多事，已经不配再做秦家的媳妇，犯的错是多是少，也没甚么辨别了。知会秦安一声，只是让他真正下定决计休妻罢了。
吴少英再次来到秦家，已经是腊月二十三了。这一日是小年，秦家固然有丧事，百口高低没甚么喜气，但一些风俗还是要遵循的，比如小年这一天要祭灶神，做糖瓜。吴少英进秦家大门的时候，就正赶上秦家人在忙活这些。
牛氏不觉得然地挑挑眉：“还能为甚么？这是想避着我们娘儿俩呢。我看哪，他们八成是要说关家那丫头的事，就是你阿谁小姨，到底在我们家说了些甚么乱七八糟的话，把你娘给扳连了。实在这有甚么好避的？我又不是不晓得。”
秦含真忙问：“祖母，您晓得这事儿呀？”
秦含真不美意义地笑笑：“没有，我是……我是猎奇，祖父跟表舅在说甚么呀？为甚么不能在这屋里说呢？”
秦含真踌躇了一下。如果过年都不去关家看望关老太太、关大舅与关舅母，那等来年开春以后，他们祖孙去了大同，接着又去都城，那她甚么时候才气再与外祖家的人见面？
秦老先生叹了口气，对吴少英道：“这事儿你更清楚，来岁我与你师母去大同，你若没有别的事，不如一道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