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氏扑哧一声笑了,揪着她的两个丫髻:“你这丫头,还是这么嘴甜!倒也不枉我跟你祖父这么疼你了。”
秦含真更吃惊了:“何家兄妹做到这个份上,也太大胆了吧?他们莫非觉得这类事真能瞒二叔一辈子?!”
秦含真并没有见过虎勇,但她对虎伯虎嬷嬷伉俪俩的印象很好,连带的对虎勇也挺有好感。传闻他送信去大同,一去三个月没有覆信,现在终究返来了,她赶紧把手头上那篇《三字经》抄完,就洗了手,换上厚棉袄,走出房门往正屋里去。
秦老先生悄悄生了一回闷气,才安静下来,对虎勇道:“你且去吧,好生疗养身材。等来岁开春后,我与你们太太筹算亲身跑一趟大同。到时候自会叫老二给你一个交代。”
虎嬷嬷有些哽咽隧道:“谢太太为阿勇做主!”
“小李掌柜?”秦老先生皱了皱眉头。
秦含真掀起正屋的棉毡帘子一角,钻了出来,就听到虎嬷嬷在暖阁里向牛氏回话:“那孩子都快瘦脱了相,这一起上定没少刻苦。虽说这回不是二爷的错,二爷原也不知真相,但家里派去的人被折腾成如许,二爷身边的人都不管一管,可见二爷在家也是纵着二奶奶混闹了。我们伉俪都是下人,不敢说二爷的好话,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二爷叫人乱来了。请老爷、太太做主!”
秦含真默了一默,道:“如果二叔连亲哥哥亲嫂子的情面都不念,又怎会念从小儿一块长大的兄弟的面子?”
虎嬷嬷走后,牛氏的表情有些降落,她叹了口气,挨到引枕上,沉默无语。
秦老先生怔了怔:“怎会如此?他在老二那边不是做管家么?”
秦老先生嘲笑:“听起来,那何氏还真的把家里把持得滴水不漏了?老二到底在做甚么?被自个儿媳妇乱来到这个境地,还懵然不觉,他这二十几年都活到狗肚子里去了!”
虎嬷嬷笑着谢了赏,就退下去了。她内心还牵挂着儿子。方才虎勇返来,身上的衣服也不知是从那里的估衣铺里弄来的,又破又旧,还反面缓,冻得他神采发青,可心疼死她了。她叫了儿子去洗热水澡,换上自家洁净的衣裳。老爷一会儿下了课,也许还要叫他来问话呢,趁着眼下有空,她从速去厨房瞧瞧有甚么热汤点心,能够给儿子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