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贲踩着跳板,威风凛冽走上另一艘楼船,解下披风,从副将手中接过甚盔戴在头顶。传令兵手中领旗顶风抖开,操桨兵士喊着整齐的号子,尽力动摇船桨对抗接连不竭涌来的波澜。
但那又如何?
鼍鼓改成冲锋韵律,伐鼓懦夫双臂快速轮番落下,麋集松散的鼓点如瓢泼骤雨,虽急而稳定。三十击过后,鼓声又规复沉重迟缓,仿佛雨水中响起的惊雷,十次重击结束,又续以快击三十,如此几次循环。
因为秦军高低全都看到,自徐福的袖口中伸出一只堪比旗号大小的手掌,把即将射中他的箭矢尽数扫开,麋集的箭雨从中间破开一条通道,落空力道的箭矢七零八落地坠入海中。落向铜柱的箭矢还未打仗到铜柱,便被扭转的气场搅转动开,除了徐福和铜柱的地点之处,平台上插满颤栗的箭尾。
跟着波澜翻滚,湛蓝的海水下浮动起不安的暗影,暗影如激流暗潮,向着阔别平台的方向阔别。长年糊口在水上的海员看得出,这些暗影是无穷无尽的鱼,当每年产卵洄游期间到来,能够见到鱼成群结队迁徙的壮观气象,但是眼下的鱼群明显是在惶恐逃窜。
平台之上的船工那里见过这等阵仗,瞬息间做鸟兽散,推推搡搡地躲进船舱,只剩徐福一人,面对秦军船阵凛然无惧,岿然不动。
七国战乱之时,秦国水军不但要交战江河,还要参与登岸攻城野战,是以水战陆战设备俱全。大秦一统以后,始皇又频繁东巡出海,水军担当保驾护航重担,不但没有解甲归田,反而更得始皇喜爱。
徐福隔海对始皇拱手笑道:“老朽何德多么,劳动圣驾亲来,圣上还请回京耐烦等候,不日老朽便还朝复旨。”
一旦走出去,就不成能再转头!
懦夫手臂高抬疾落,每一击都灌注雄浑力量,鼓声沉稳有力,不急不躁,模糊显出将领出征前疆场点兵之势,全军布阵的萧杀之气。其他楼船之上战鼓随之雷动,鼓声奋发军心,全军以吼声应和鼓点节拍。长鸣号角再次响起,贯穿鼓声吼声。三种声音相辅相成,尚未开战,已将剑拔弩张的氛围推至顶峰。
始皇身后走来一名身披战甲外罩披风的身影,固然须发染白,眉梢眼角却还是豪气逼人,双瞳目光如炬,面庞冷峻萧杀,行走间如同龙行虎步,浑身披收回一股气吞江山之势。
上古颛顼帝以鼍皮蒙鼓,其声宏亮,震惊江山,可传千里,后传播人间,贵重非常,非显赫身份不成利用。始皇亲征,为彰显天子神威,立鼍鼓于船头之上,其他海船各备战鼓两面。
“末将愿为圣上诛此妖人!”此人来到始皇身边,主动请缨出战。
若从高处看下,波浪以稳定有序的频次,接连不竭从平台下方分散出来,仿佛一面习射场上的箭靶,只不过这面箭靶占有周遭数十里海疆。难以设想一尊高不过丈余的铜柱,转动之势竟然能够窜改海水流向。除了船身庞大的楼船以外,斗舰在波澜的打击下,狠恶起伏颠簸。
“徐福,你这妖人,朕以至心待你,你却心胸不轨!”始皇见徐福明知诡计败露,还胆敢公开讽刺,勃然大怒,“本日朕定将你万剐凌迟!”
第九十一章 瀚海惊涛(2)
两名精干懦夫站立鼍鼓两侧,手持三尺鼓桴,桴槌巨大如斗。懦夫被发跣足,伸展猿臂,鼓桴如上阵兵刃,开初悄悄点在鼓面之上,绷紧的肌肉俄然发作出澎湃力量,震惊的鼓声从船头跃起,扶摇直上突破云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