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啦,本夫人真能治你个罪不成?府里的训导姑姑便是以你为尊,你也是十五爷的人,话说打狗也要看仆人不是?去吧去吧!”燕琳若右手扣着一条粉红丝帕,冲着阿珈姑姑连连摆手,表示她下去,那帕子葵扇起来像极了一只嫩粉的花胡蝶,香味不住地披收回来,弄得民气痒痒的。
里屋除了燕琳若,便只剩下了跪在地上等着领罪的珠儿。开月朔声喘气也听不到,现在更静得如同半夜半夜的戈壁滩,连心跳也听得见。珠儿起先的理直气壮垂垂的流逝,渐渐取而代之的是令民气悸的不安。她不敢看燕琳若的面色,却又实在忍不住偷瞄了一眼,只见她端着青玉色的杯子一小口一小口地喝着,隔着老远还能闻到一股格外清幽的茉莉花香。
珠儿心下不由忐忑,刚才与青薇争斗,被十五爷撞了个正着不说,吃了亏的青薇已然被措置掉了,本身恐怕也不会有甚么好成果。但是珠儿又转念一想,如果被杀掉,倒也能够升上腾格里与父母家人团聚,也不是甚么好事。想到这里,珠儿底气又足了些,竟挺着胸脯挑了长房的门帘进入,筹算就如许理直气壮的领罪。
“这便是了!珠儿,而后去了二房,事无大小,十足报给我听――若我不得空,与红蕊说也是一样的。”燕琳若倒是咯咯又笑,缓缓起家拉起珠儿,抓着珠儿的手连连轻抚:“好珠儿,这事成了,你便是我长房的第一功臣!”
“唉,但是珠儿,话又说返来了,这回闹得我们十五爷都晓得了,刚才长孙殿下也瞧见了。我们到底是面子的人家,不能没了端方。”燕琳若感喟,似是难以下定决计似的,好久才道,“珠儿,我如果不做做模样给府里高低看看,有些人就要怪我办事不公了!二房那边,更是要乱嚼舌根了!”
“不是刚才传了浴吗,你俩还杵在这儿临赏啊?”燕琳若又冲红蕊绿芙道,“去把我那件雪貂的袄子拿来,早晨留翊?府里用饭,你们叫厨子多备几个他爱吃的菜,叫娘家那边送两只哥哥新猎的大雁,另有,再去后院北边的梨花下起一坛皇上赏的琼霄御酒,去吧去吧!”
话已至此,珠儿只得跪地叩首:“珠儿听夫人叮咛。”
“是,夫人!”红蕊绿芙一礼到底,也退了出去。那绿芙还很有些看不到好戏的不甘,怏怏而去。
阿珈姑姑从速起家,悄声退了出去,临走之前还不忘狠狠剜了珠儿一眼。
“要想活命,珠儿。”燕琳若正色道,“今后今后,便不要再说你是草原人,兰夏人,也不要再说草原上的事情――就像你的姓氏,‘海拉苏’一样,永久健忘,记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