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旧宛城的王城,陈霖隽将这里改建了本身的王府。大殿内安插富丽,昨夜作乐的陈迹还将来得及清算,地上到处是舞姬的绢带,横倒的酒瓶,一些残果剩蔬。刚才陈子枫来的时候,舞宴还未结束,他恼羞成怒地将那群舞姬歌女赶走,独独见父王一人。
谢孤鸿抱动手肘笑道:“这是天然了,我们童老板向来都是亲力亲为的,要不,黑街他的名号如何会如许大?”
“哪个说我们会自投坎阱的?”谢孤鸿一面扎皮带一面自二楼拾阶而下。他换上了一袭浓玄色的紧身衣,脚蹬一双及膝的鹿皮靴,腰间悬着宝剑和酒葫芦。他没有了以往的不羁和放浪形骸,褪去了他懒惰的表象,一个极新的谢孤鸿呈现在她们面前,如若一个江湖少侠般风神如玉,傲立人间。
“长孙殿下的信,来得确切迟了,儿子获得动静仓促去拿人,可千万没想到楚彦熙先行跑了。”陈子枫幽幽道,“此次若能抓住晋国世子,倒也是大功一件。”
“慌甚么?他陈子枫敢进黑街来?”童天予直接把最难接管的事情说了出来。
“城破那日,千万未曾想到谢明韬能死里逃生。”陈霖隽倒是再说另一件事,“晋国的权势犹在,实在不容小觑。皇上对其他几国的遗族皆是宠遇,唯有晋国命令赶尽扑灭――”他俄然一撑安乐椅稳步站起,“早就听传闻说谢明韬武功极高,也杀了我朝很多高官。虽近年来销声匿迹了,但影响犹在。君不见宛城百姓一听谢七爷返来杀赃官了,一个个望眼欲穿……谢明韬,实在留不得。”
叶儿见她心有戚戚,便问:“你如何了?”
陈霖隽,大燮王朝的靖梁王。建国十大功臣之一,楚凌曦分封的六个异姓王之一,封地是天下最为繁华充足的宛城。时下,他穿戴一件质地轻浮透气的宽松纱衣,正半仰着竹制的安乐椅上假寐。
另有,为甚么这些追兵不敢进黑街来拿人呢?难不成这里有甚么大人物吗?珠儿想不明白太多事情,干脆不再费这个脑筋了。
“这时候闹一闹不必然是好事。”谢孤鸿倒有点隔岸观火看大戏的意义,“我赏识的就是他这点血性,真的,就这一点,他比你我都强。”
珠儿摇点头,面露几分懊丧:“唉,有甚么好筹办的呢。童老板不是都给筹办好了么?衣服甚么的都有了啊!”
“楚彦熙一样留不得。”陈子枫阴测测地接口道,“到底是太子的劲敌。”
陈霖隽一凛,蹙眉沉吟好久,便没再说甚么,回身向寝殿去了。陪侍在侧的寺人吃紧小跑跟上,只听靖梁王厉戾命令道:“去取本王的朝服来!本王倒是要回一回这个宁郡王!”
“妈的,老子如何没这福分!”云烈说话粗鄙不堪,倒也深切民气。几个男人颇带了点醋劲看着楚彦熙。
“童老板也去吗?”珠儿略有些吃惊地发问。
童天予却另有高见,点头说道:“大得莫及生也,害命则无得焉。公孙述不忍刘秀之辱,终究被汉军杀死。”
“这家伙太莽撞了!”童天予身材瘦高,挤不过这些看热烈的布衣,差点被拥堵出去,幸亏谢孤鸿提着他腰带紧紧才站定,“七爷,您就由着他这么闹?”
正在此时,一名部下小跑入内,先对着靖梁王一礼,随后又在陈子枫耳边小声陈述。陈子枫听罢,转过脸看着父王,多了几分嘲弄地意味:“父王,这下您但是猜错了!楚彦熙来自投坎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