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与当初的环境自是不一样了。”
现在,即便是母凭子贵,‘贵妃’的头衔也已是郑氏能获得的极限了。
她轻叹一声,说道:“当初为了争这名分,皇上跟内阁闹僵,言官们的折子差点没把内阁淹了!唉,我当不当皇后又能如何?”
实际上讲,皇后这个位置,只要她没有甚么冒犯公愤的严峻错误,哪怕一辈子无所作为,将来也会以皇太后的身份保养天年,寿终正寝。
每当入夜,留在寝宫里奉侍的宫人们别说发言,连喘气和走路都是提心吊胆,不敢收回一点点声响,恐怕扰了主子的清净,白白招来一顿皮肉之苦。
郑贵妃端来一碗酸枣仁饮子,奉侍他喝了半碗,就见他皱眉摆手:“罢了,头疼得紧。”
郑贵妃却点头道:“中宫无后,那么遵循祖制,后宫统统嫔妃的子嗣都能够交由皇厥后扶养,这并不算甚么大题目。何况多年来,皇后糊口俭仆,又仁德好施,深得民气;皇上想要废后的话,单凭这一条恐怕不可。”
郑贵妃一愣,随即又持续揉按他头上的穴位:“甚么事啊?还能生这么大的气?”
郑贵妃轻叹一声,缓声道:“那样一个软弱又平淡的女人,没甚么见地也不大会说话,不免嘴碎些、不讨人喜好,皇上不睬她便是了。”
实在倒也不见得是她伎俩多么精美,只是二人相伴多年,有着朝夕相处构成的默契、知冷知热的体贴,是任何人都没法替代的。
彻帝眉头舒展,不说话了。
郑贵妃的手俄然一滞,不由皱眉:“皇上如何又提这事?”
二人自少年时便了解。
“唉,这又何必。”
当年李彻被立为太子以后,便千方百计哀告皇后讨要郑氏。当时他已到了结婚的年纪,吕皇后大要上承诺,却同时指定了太子妃,二人一同前去东宫结婚。
因为郑氏的庶母身份,惹来很多朝臣们的争议,引发当时好大一场风波。
实在,按着朝廷的端方礼法,宗子理应是由正妻嫡出才名正言顺:毕竟那是世子,将来要成为天子的人,而庶子的出身是极不但彩的事。
“好,就算您晓得,那么您是筹算用这个来由废后?……行不通的。”郑贵妃无法地笑道:“您内心要实在活力,要不然,就把她关在坤宁宫里,今后再不睬她便是!归正我又不奇怪皇后的名分,真没需求再折腾一回了。”
彻帝语含调侃,眼中却带着森森的杀意。
“或者,让她快点死。”
曾皇后的高超之处,就在于她很清楚本身的位置:虽不得宠,但从一开端就做个循分守己的老好人,长于亏损让步,让人挑不出甚么错处。
彻帝当年即位之时,就成心立郑氏为皇后,但是遭到朝中大臣的分歧反对。
不久以后便有了李爽。
彻帝说着坐起家来,直视着她:“朕现在已经坐稳了江山,废后的机会也差未几成熟了。”
“朕就是晓得。”
“有需求。”
“那臣妾给皇上捏捏?”
郑贵妃叹道:“且不说她害许方这事并无实据,就算是有——她是皇后,哪怕直接在坤宁宫里将那老东西当众杖毙也并无不当,她有这个权力。再说了,许方这小我,在司礼监主事多年,欺上瞒下的事没少做,教唆锦衣卫残害朝廷大员的事也很多!皇上如何就晓得必然是皇后所为?”
万安宫里的烛火已熄了大半,殿内一片温馨,唯有雨打窗棂的声响扰得人难以入眠。